回家路上卫柏简单和夫郎交代傍晚陶金家发生的事情。
结合饭桌上发生的事林轻颂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有些唏嘘。
见夫郎情绪不高,卫柏皱眉,安慰他别为他人烦恼。
林轻颂摇摇头,说:“相公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能力去顾及他人,只是很感慨罢了。”
回身闩上院门,林轻颂细数身边发生的糟心事。
“相公,你想想赵金花、王二赖,还有现在的刘运,都是为了一口饭吃或者贪图蝇头小利就堕落了,去偷去骗的。”林轻颂坐着托腮叹了口气。
少见夫郎这般愁苦怨深,卫柏也托腮坐在一边安静听着。
“他们与先前官府从人贩子手中解救出来的苦命人相比,生活还是有许多希望的。”
林轻颂掰着手指头一一细数:“先前我并未找赵金花要田地,就算我要求分割房屋和田产,她还有赵家的土屋啊,她先前将赵家的田地都卖出去了,但林家的田地由于我还在她无法全权做主,但租出去未尝不可啊!”
“王二赖和刘运就不用多说了,前者祖宅就在城内,后者虽是因灾情才来青禾县,没有田地,但能无偿在城内有居所已经是好多村里人的美梦了。”
说到这儿林轻颂顿了一下,眉眼弯弯盯着卫柏,“若不是相公你路见不平救我于水火,我也不会有今天的好日子。”
这话卫柏并不认可,思忖片刻,强调说:“阿颂,你当时只是缺少一个契机离开赵金花的束缚罢了,以你的能力,就算不提刺绣,也很难有人能及你了。”
闻言林轻颂莞尔,点点头,又忍不住说:“或许我独自拼搏也能过得不差,但身边没有你呀。”
身处阎家后厨,卫柏的思绪不自觉飘回那天,禁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恰好林轻颂这时来厨房给在婚房等待的沈常乐端吃食,最近卫柏在忙活时老是不自觉低笑,自从林轻颂知道缘故便对此视而不见了,但内心的羞赧只有自己知道。
端起托盘,林轻颂忍不住叮嘱:“相公,安心掌厨!”
阎家摆的席面并不多,只有近亲、来往的官员和世家好友。
“听说贤侄是请的青禾县有名的厨子?”和裴安一起赶来的某位官员问道。
阎昭低头一笑,可那抹笑意只要在场人不瞎都能察觉,因此除了两家父母和二人好友其他人均是内心惊愕,还有些藏不住心思的世家同辈面露惊讶。
裴安也没见过阎昭这般模样,还在偷笑就被阎父给抓住了。
不等他们群起攻之裴安就摆明家国大义更重要,儿女情长日后再说。
“哎呀,‘家’国大义!家!你小子要是有了心上人可别藏着掖着啊,就算咱们不催你,等你到了时候就得被长辈或者上面安排咯!”阎父抓住他的字眼不放,没忍住劝了两句。
余光瞥见裴逢幸蠢蠢欲动,裴安只能无奈袒露自己已有心上人且已向圣上言明,那人家中长辈也知道。
“这还差不多,但还得看人家孩子的意愿啊。”
“是啊是啊!”
“好了好了,咱们这群老东西啊就不找他们年轻人的不爽快了,坐吧坐吧!”
京中一行官员虽会和裴安在朝堂上争辩,但并不影响他们的私交,因此就着这个话题闲扯了几句就作罢。
等裴安坐下就见裴逢幸有些怏了。
“怎么了?”
见裴逢幸还是不理人,裴安转而看向同桌的两人。
顾知温知道今日的场合和来客就收敛得不行,这会儿对上裴安的眼神更是沉默寡言,桌下拽住宋清的衣摆晃了晃。
“不知,小世子方才突然就这样了。”要不是场合不对时机不对,宋清真想站起来给顾知温一下,冷静咬牙切齿回道。
裴安眉宇没有松懈,想起方才逢幸没心没肺揶揄自己的一幕,想起阎昭转述给自己的那些话,霎时感到了一丝无力,没有再追问。
快开席时秦臻和周时予一同赶到,以秦臻与沈常乐的关系,自然是被安排到这安静的一桌。
裴逢幸她知道是世子,可这另一位……
见秦臻目光疑惑,宋清主动介绍裴安的身份。
“不必多礼,秦姑娘快入座。”
看来不是执拗于繁文缛节的贵人,秦臻抿嘴一下,和周时予这才入座。
裴逢幸见他和别人谈笑风生,心中越发郁闷。
怎么还不来哄自己?
他回去就要跟爹娘告状!
“开席了——”守着的小厮高声喊道,“第一道——金玉满堂!”
这道菜虽也唤作金玉满堂,做法却与上回王家婚宴不同,想着达官显贵大多讲究好看又好吃,加上入冬了,第一道既没上凉拌的也没上热卤,最后直截了当先来个喜庆的。
简而言之就是扒了壳的虾尾裹蛋液和粉液炸熟后浇上熬好的汤汁,正好温度够,拉出来的糖丝很好看。
“嚯,这倒是好看!”纪谈首当其冲伸出筷子,“酥脆、香甜、鲜香!”
尝过后立刻给夫人夹了一个,“适合你的口味。”
钱锦在赴宴之前问过郎中怀孕后的忌口,见第一道是虾心中松了口气,随而专心伺候媳妇。
“不用你,这不是有丫鬟在么。”薛清看见罗绫打趣的眼神,没忍住说了钱锦一嘴。
“我就乐意伺候你。”
……
“听起来好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