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柏进来看见的就是夫郎呆愣又恍然的模样,放下手上的东西却没赶靠近,隔了些距离问他是不是受了风寒,要不要去看一下郎中。
林轻颂抚着自己的腹部,没敢轻易说出自己的揣测,听卫柏说要去看郎中正合他意,“好,吃过午饭再去吧。”
见夫郎不抗拒,卫柏偷摸舒了口气,将母鸡剁碎焯水去腥后放入砂锅,和已经泡发的各类菌菇炖煮,“阿颂,昨日做的馄饨还够咱俩吃的,晚上就着鸡汤煮了吧?”
没听见夫郎的反应,卫柏又叫了一遍:“阿颂?”
林轻颂回过神应声:“好。”
“对了相公,鸡汤里你多放些姜片,去腥还驱寒。”
知道夫郎不舒服,卫柏焯鸡肉时本就放了许多姜片,闻言还是照做。
等到砂锅冒出咕嘟声卫柏揭开锅盖,问:“阿颂我放几个牛肉丸进去,你要吃多少?”
“两个就行。”
等到汤饭上桌,林轻颂先端起盛好的鸡汤喝了一口,确实不怎么腥。
卫柏见他没有犯恶心才松了口气,说:“放葱姜和白酒焯水去腥又翻炒了几下,比直接下锅煮腥味会淡很多。”
说完从汤碗中舀了两颗牛肉丸放到林轻颂的碗中,“这牛肉丸弹牙,你试试,剁碎捶打的时候我洒了葱姜水,应该也没有很腥。”
林轻颂吃着点点头:“好吃,相公你也吃!”
饭后二人没有向往常一样午睡,而是出门向巷子尽头一户人家走去,卫柏跑商遇害就是这位老郎中医治的。
虽然路途不远,卫柏还是让林轻颂戴上了围脖,拿上了汤婆子。
郁郎中吃过午饭,趁着今日有太阳翻了些药材摊开晾晒,听见敲门声没有丝毫犹豫便起身去开门,这儿关头来找自己的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病情。
“......你是卫家小子吧?”郁郎中反应过来将二人迎进来:“快,有什么事,快些进来。”
卫柏扶着林轻颂迈过门槛,边走边说:“郁郎中,今日上门唐突了,是我家夫郎颂哥儿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我猜测是染了风寒,麻烦您帮忙看看,今日他闻着血腥味就难受恶心......”
听着卫柏的猜测和描述,林轻颂没有冒然开口,只是喊了声郁郎中,颔首打了个招呼。
看林轻颂脸色不像染了风寒,结合卫柏的那些描述倒更像是有了身孕,郁郎中抚了抚胡须,乐呵笑了两声:“不要着急,还请颂哥儿坐下,放轻松让我把个脉。”
郁郎中一边把脉嘴里还无声地念念有词,看得夫夫二人紧张不已。
“卫小子可知夫郎这是怎么了?”郁郎中见卫柏紧张的样子忍不住调侃发问。
卫柏摇摇头,语气焦急,说若是患病定会遵从遗嘱,还望郁郎中如实相告。
郁郎中收回手,笑看恩爱的小两口,说:“恭喜二位,颂哥儿这是有身孕了,差不多有近两个月了。”
卫柏如同被当头棒喝似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向夫郎。
林轻颂含笑抚着自己的腹部,抬眼看向卫柏。
见二人眼神情意浓厚,郁郎中含笑摇摇头,看来二人接下来的医嘱不一定能听进去,当即下笔写下孕期的忌口。
接过写满黑字的纸张,卫柏满是感激地掏出一两银子:“多谢郁郎中!”
自己把脉看诊只收五文钱,若是来人愿意多给喜钱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郁郎中乐呵接下,多说了几句,诸如前三月不能行房之类的,将二人说红了脸才作罢。
回到家中卫柏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是林轻颂自己说想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卫柏当即想起说过找木匠做躺椅来着,给夫郎盖好毯子放好汤婆子后卫柏匆匆去找木匠。
林轻颂听见动静睁眼就看见垫上了被褥的躺椅,瞪大双眼问这是怎么回事。
卫柏笑着说:“赶巧木匠那里有把做成的,我就要了,我的那把已经在做了,这就搬回来给你试试,躺着总比坐着舒服。”
说着就小心搀扶起夫郎,林轻颂被他小心翼翼的模样惹得感动又好笑:“相公,没那么严重。”
躺在躺椅上身姿舒展,“果真还是躺椅舒服!”
看夫郎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卫柏内心温软,把刚拿在手上的毯子展开给夫郎盖好,柔声说:“阿颂你好好歇着,我也在这儿坐着晒晒太阳。”
昨日流民迁出城后官府就派人敲锣宣告解禁的消息,一时欢声震天,解禁的欣喜加上过节的喜庆,青禾县今年的腊八节是往年少有的热闹。
待一间饭馆挂上牌匾开门免费提供腊八粥的消息传开,热闹更是达到一个新高度。
“卫老板,今日不做餐食生意啊?”本是奔着火锅和饭菜来的食客排在队伍中,按捺不住内心的疑问。
卫柏时刻关注着坐在屋内的夫郎,闻言才重新将目光投向店门口的人群,解释说:“目前店内需要的新鲜菜还没送来,最早也得明日恢复营业。”
虽然大多数人是奔着饭馆来的,但也能理解目前的境况,况且饭馆供的腊八粥足足放了十种料呢!闻着还香甜,比自家都舍得!
陶金一手拿碗一手持勺,几乎和他在无名街认识的人都碰了个遍,直到遇见一个遮遮掩掩的客人,但他也能理解有些人在意脸面,于是面不改色地招呼:“来,您拿好,您这只碗是咱们店里的,还请记得归还。”
那人点点头,动作仓促接过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