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廷对阵澳大利亚的八分之一决赛在阿里球场正式打响,这场比赛也是梅西职业生涯第一千场比赛。
在前一天傍晚对阵美国的淘汰赛中脱颖而出的荷兰队,同样十分关注这场比赛,它将决定荷兰在四分之一决赛中遇到的对手会是谁。
比赛在夜晚举行,卡塔尔的夜空好似被湖水冲洗过,透出一片澄澈幽宁的深蓝,星光粼粼如同湖面泛起的涟漪。
球场内光线通明亮如白昼,将夜色强行排挤在外。
酒店里,荷兰队几名主力球员坐在包厢内共同观看这场比赛,明亮的灯光照在他们脸上,每个人的神情都异常认真。
“你们认为,这场比赛谁会赢?”比赛开始不久,布林德出声问道。
“梅西。”
“阿根廷。”
加克波和阿克异口同声回答。
邓弗里斯“啧”了一声,长叹:“难道又要踢阿根廷?为什么总是能在世界杯上碰到他们,冤家路窄。”
韦格霍斯特双手环胸倚在沙发里,看着电视屏幕上的比赛直播粗声粗气地说:“没关系,正好给我们一个复仇的机会,让阿根廷队滚回家。”
他刚说完,电视上梅西轻松写意的一脚射门,直接贯穿防守球员小门打入球网死角。
德佩很没眼色地鼓掌大笑起来:“这个进球漂亮!我敢打赌阿根廷一定会赢下澳大利亚。”
德里赫特从果盘里拿起一个橘子砸他:“还笑,阿根廷晋级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他皱着眉自言自语说:“我可不想跟他们踢比赛,希望澳大利亚能把他们送出局。”
阿克赞同:“哪个后卫想对上梅西呢,如果阿根廷国家队里没有他就好了。”
他们的心愿没能实现,比赛最终以二比一的比分结束,澳大利亚全场唯一打进的那粒球,是来自阿根廷小将恩佐的乌龙球。
这个结果虽然不太如意,但也没有超出荷兰队的心理预期。
他们在包厢内又聊了一会,直到凌晨已过,这才准备回到各自房间休息。
临走前,德佩还不忘八卦自己的队长:“维吉尔,你今晚为什么不给你女朋友打电话?果然还是阿根廷跟澳大利亚的比赛更重要,是吧?”
范戴克看完比赛后一直拿着手机打字,手指在屏幕上敲击得飞快,嘴角挂着浅笑,微垂的眉眼在灯光下瞧上去有些温柔。
闻言他掀起眼皮瞟了德佩一眼,懒得搭理:“好无聊的问题,你少问。”
德佩耸肩,走远后才敢小声说队长坏话:“你们谁见过维吉尔的女朋友?说实话,维吉尔让我想起一部电影,看过《隐形人》吗?反派男主占有欲超强,把女朋友藏起来不让别人看、也不允许别人接触……”
德里赫特冷冷吐出两个字打断他:“有病。”
德容走在最后,望着队友们逐渐走远的背影,手放在门框边又收回去。
他停下脚步,影子在明亮的室灯下也随他僵在原地,过了几秒,他回头对范戴克说:“那天晚上,我看见了。”
范戴克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抬起,轻轻挑眉,一时没理解:“看见什么?”
德容看了他一眼,又移开目光看向别处:“你们接吻,在学生公寓旁边的椰枣树林里。”
包厢内的空气突然凝固,范戴克收起所有表情,垂着眼与德容对视。
年轻的荷兰中场有着招人喜爱的外表,他拥有一头漂亮的金发和一双蓝色的眼睛,笑起来时像校园里青春洋溢的大学生。
然而那双眼睛里此刻不含一丝笑意,像即将结冰的湖面飘着氤氲湿冷的雾气。
范戴克再次开口时声音透着疏离:“我和他的事情没有向外人报告的必要,但考虑到现在是世界杯期间,我可以回答你,是的,我和里奥是受到家人祝福、即将合法的亲密关系。”
德容眼中的雾气霎时更浓,他低着头抿紧嘴唇,过了许久才喃喃说道:“怎么会呢?你和他认识那么晚,你既不是阿根廷人,也不是加泰罗尼亚人……”
“呵,这两个民族难道是人口极为稀缺,需要里奥来延续后代?”范戴克嗤笑。
他盯着德容说:“我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我们马上要和阿根廷踢四分之一决赛,这场比赛非常重要,你可以放心,作为荷兰队的队长,我不会公私不分,因为拿到大力神杯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德容紧紧咬牙,直到口腔里有一丝血腥味才恍然回过神,不知不觉间他用牙尖将口腔内一块软肉磨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怀疑你的想法……”
德容吸了吸鼻子,他胸口里堵着很多话想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原来他唯一的立场只剩下四分之一决赛对手这个身份。
他的手重新扶在门框边,迈开脚步朝外走:“我不会说出去,下一场比赛我会拼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