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罗尔罗培和她说了什么!他恐怕早就监视过二人了!
这样来看,回避话题的行为反倒是正确的!
“你从一开始就在监视我们吗?”她有些愤怒地质问道。
“我一直在现场。”佩特黎镇定地说着。
“你居然把罗尔罗培……!”由远及近的急促脚步声伴着卸门声中断,罗尔罗培闯了进来,他毅然走到玛玛露的前方,与佩特黎对峙:“请您不要为难玛玛露。”
“我没有在为难她。”“您怀疑她,对她抱有敌意。”他瘦削的身影此时却变得如雕像般坚毅,平日里的腼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会动摇的决心;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认为那一改前貌;一动不动,与佩特黎沉默的对视着;毫不退让,站立着挡在玛玛露身前。
最终,佩特黎让步了,“月蛾,走吧。”虫人不舍地放开两只小雀,随他离开。
门锁发出冷漠的闭合声,房间霎时陷入沉静中,黄昏的天光渐淡,两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分外清晰。
“抱歉,我来晚了……”罗尔转过身,脸上一副焦急的样子,“他跟你说了什么?他要你做什么?”
“只是要求我必须保守秘密。他不希望你和韦德梅尔杰因我受伤。”她解释道,“我能理解他的动机,毕竟他作为执政者,决不能容忍家族因内部问题分裂。”
“他怀疑你,我认为这样不太尊重你。”
“涉及重大利益的事,这种怀疑根本不算什么,倒不如说做得越彻底越好。而且,他是出于保护你才贸然行动。但我很感谢你愿意站在我这边。”
“我不能只是依靠别人的同情心活一辈子。”他的毅然依旧存在,“我会向他证明,我有能力承担起政治联姻的责任。不需要劳他分心,何况——
玛玛露,我相信你的人格。”他暗绿色的眼中闪烁着不曾见过的光芒。
远间2931年 11月7日夜晚
佩特黎裹着毯子,手里捧着书,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只点了一根蜡烛,昏黄的烛火倒不如他手臂上金黄色的光树纹路明亮。
他缓缓抬起头,脚步声趋近,不是常客,但他知道是谁。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得到应允后紧张地打开了门:是罗尔罗培。
“我要和您谈谈今天发生的事。”罗尔坐去佩特黎的对面,他仍然穿着今早的衣服。
“我希望您能相信玛玛露,她不是您值得怀疑的对象,我以她的人格担保。”罗尔罗培挑明他的意图。
“你们才认识三个月吧?你们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对于她,你一开始就拒绝接受,还跑去羽族那里表示你的意见。”
“那是因为我当时甚至都不知道有这回事。”他强调道,“既然现在我已经接受事实了,我理应承担相应的责任。”
“人的情感是善变且易于伪装的。有的人甚至需要十几年才能看清真面目,何况是枕边人。”
“我知道。我当初的行为出于情感冲动,十分欠缺考虑。但无论如何,我已经决定要亲自面对以后可能发生的变故了。”他的语调高昂,“也请您不要再把我当作小孩子来看待了。”
佩特黎笑了笑,他凑近罗尔罗培,“你是想承担后果,但你的能力尚不足:你缺乏自信。罗尔,我们知道你希望这场政治联姻在感情上有正当性。但政治联姻自然不会仅靠感情来维系,即便是自由恋爱也一样——”“我愿意学,不管是家族事务还是别的什么,只要能承担起这份责任。而且我是有力量的。”他勇敢地说道。
“很高兴看见你愿意主动克服先天的不足。”佩特黎鲜有的欣慰,他也不过大罗尔6岁而已。
“我不能只是依靠别人的同情心活一辈子。”
佩特黎把罗尔罗培送回房间后,踱回去的路上,他想着“关于教育”的事情,露出了“计划通”的表情。明明是好事,却如得逞般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