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现在当一个人开始对他好,他同样开始信任对方时,他总会警惕思考现在的关系,反思自己,同时猜疑对方。然后否定自己,同时也将对方往坏处猜测,从而形成那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
不要太过信任和依赖。这是他最常告诉自己的话。
否定自己,自我怀疑,过度解读他人。是他的最常表现。
昏暗静谧的房间里,白日里笑的欢朗的少年,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悲观猜想。
他将脸埋进掌心,显得很无助。
他的猜想总是悲观的。一旦产生了就很难想到另一方的好,这一点自己是知道的,但也是他改不了的。
他又抓了抓胸口的皮肤,好闷,好难受。
熟悉的黑暗又将他包裹,致息感席卷心头,叫他喘不上气。
自己还是不适合有朋友。
这是他想了半天得出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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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渐漓起得早,赶去附近买了点早餐,回到竹舍轻手轻脚开了门锁。
随着“吱呀”声,木门逐渐打开。白渐漓还怕吵到笑一,步子一直很轻。
“殿下?”很快他察觉了不对。
屋里压根没人。
床被被收拾的很好,不像有人躺过,马面裙下压着的白衬衫黑大衣被穿走了,只是桌子上多了几枚珠宝。
白渐漓认出了是笑一袖子上的扣饰。
是留下抵债的吗?
白渐漓双指轻拈着一个扣饰,端详了一阵,铂金打的,白钻镶嵌,还“债”是完全够了的,而后叹笑了一声,拉开窗帘,把被动过的窗锁了又开。
明明是自己要求留下的,早知就不锁门了,好歹走时方便。
他将那几枚扣饰放进抽屉,吃了几吃早饭,随手扯过一条发带绑了个低马尾就出门了。
“渐漓学长。”叫住他的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兔妖姑娘,她站在白渐漓教室后门处,距白渐漓仅隔两排桌椅。
白渐漓那双狐耳动了动,闻声回头,看向胆怯的女孩儿,应了一声,找他走去。他生得一副柔相,一双含情眼看谁都温柔动情,自带一种笑意。
那姑娘叫作“玲儿”,白渐漓见过的,也知道姑娘是什么心思。
女孩儿一下红了脸,差怯地递过一个小竹篮:“渐漓公子,这是我自己做的糕点……昨,昨天你不在……我,我特意为你留了几块儿……”
“真是谢谢,玲儿姑娘有心了,只是……我是吃过东西来的。”白渐漓声音温柔,说话时弯弯的眼眸和时时显露的犬牙,又增加了几分痞气的狐性,委婉的拒绝。
“你……尝一尝吧。”见白渐漓没有要吃的意思,主动掀开竹篮的盖子,推到他面前。
“就拿一块儿。”白渐漓也不想伤了女孩的心,直接拒绝定然不好,当着玲儿的面吃了一口,道,“姑娘好手艺,挺不错的。”
糕点是玫瑰花糕,陷量充足,清甜芬芳。
女孩那双粉红大而透亮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满眼期待。
“剩下的姑娘分给朋友吧,糕点很好吃,但我在这里也学不久,姑娘也不要多为我花心思了。”白渐漓温声跟她解释,见女孩儿略有失落,又安慰道,“姑娘这般如花的年纪,先要好好的爱自己,再去取悦他人,糕点留着自己吃,或分享给好朋友,好吗?你会遇见更值得的人的。”
“好……”玲儿眨了眨眼睛,垂下了头,红着脸应了声,“谢,谢谢你。”
白渐漓听后笑了:“是我该谢谢你。”
玲儿走后,教室里已经陆陆续续坐了大半人。
白渐漓回到座位后,他的同窗银狼正望着他。
“哟呵,这第几个了?”那银狼才是真正的痞气,又打了眉钉和唇钉,不像是个书生。
“你管得着?”白渐漓眉头轻挑,眉眼和语气之间也没了对女孩子的温柔。
“这不好奇吗?这么多表情达意的,就没一个你看上的。”
“嗯。”白渐漓轻应了声,摊开了书卷。
“我们的冰山美人啊。”银狼叹到,“怎么对我这么冷淡?”
“抱歉,我也不喜欢你这款。”白渐漓看都没看他一眼,声色淡淡道。
银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