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到翊坤宫,把皇后骂了一顿,然后扬长而去,当夜歇在了长乐宫。
“殿下!万万不可啊!”云竹见皇后扬起手中的瓷盏,不由得大惊失色,连忙跪下抱住了她的大腿,“殿下息怒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殿下还需谨慎啊!”这种时候,也只有云竹这个从闺中时就跟着皇后的丫鬟敢拦着皇后了,倚竹、翠竹、岚竹站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喘。
皇后的手僵在空中,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瓷盏,将它重重地磕在桌子上,坐了下来,胸口起伏不定。
坤宁殿中安静地仿佛能听到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殿下,此事已成定局,当务之急,还是要想想该如何替太子殿下挽回声望啊。”云竹见皇后稍微平息了一点之后,开口劝道。
皇后到底还是冷静了下来,她想了想,吩咐道,“陛下对那个叫柳聿月的态度有些不同寻常,云竹,你给父亲传个信,让他查查此人。”
“是。”云竹应声道。
杜永泰在城门口看到肃亲王的时候,倒是没有很惊讶。因为张子仪和谢澄川看到的其中一本折子就是他亲自写的。他只是没想到皇帝居然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太子留下,这对于太子来说是一个非常不好的讯号。
唐玥随同汪骁鹤秘密将俘虏解押入京后,又悄悄返回了大军,如今也随着大军一起返回,她在人群中看到自家哥哥,悄悄对他眨了眨眼。或许是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唐瑄正好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肃亲王宣读了圣人的嘉奖旨意,在一片欢呼声中,领着大军入城了。
普通的军士走到宣威门前便停了,再前面就是太极宫了。
唐瑄在最前面,杜永泰紧随其后,领着诸将领进入了保和殿——接下来就是论功行赏了。
七月中旬,西北局势基本恢复稳定,礼亲王却并没有回上京,而是派人对皇帝请旨,道是此番赈灾,憬然有悟,实在怜惜百姓生活不易,愿自请就藩,秉政劳民。
皇帝同意了。
行二的礼亲王已经就藩,上京众人的目光自然就落在的三皇子信亲王身上。
信亲王的存在感一直很低,他生母早逝,而养母丽婕妤又体弱多病,母族势力也并不显赫,虽说在宫中并无捧高踩低之流,但到底养成了略有些卑怯的性子,自太子有意接近之后,便一直有亲近太子之意。
此番礼亲王自请就藩之后,在太子的暗示之下,信亲王也上了折子,表示自己是时候去封地了。
皇帝非常爽快地同意了。
情势如此,肃亲王唐瑄自然也上了折子。不过这回,皇帝就没有这么爽快了,他将唐瑄的折子留中不发,显然是还舍不得这个孩子。不过此时礼亲王、信亲王都已就藩,左都御史刘炳成上了折子劝告,圣人最后还是同意了。
十二月底的时候,柳家忽然传消息来,说柳卫病重。
燕虞知道了后大为惊讶,在她的印象里,柳卫可是一直活到唐瑄登基的,怎么会突然就病重了呢?难道是装病?可是燕虞看弹幕的发言,倒是没有很意外的样子,可惜受限于系统限制,她没有办法知道更详细的信息了。
想必柳如岚此时的心情应该非常不好,毕竟儿子刚刚离开自己千里之外,父亲又突然出事。燕虞本想去长乐宫安慰她一二,走到半路,却听说圣驾过去了,燕虞只好打道回府。
燕虞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思来想去,还是给幼弟燕霁递了个信。燕霁如今是吏部稽勋司郎中,同文官武官都有打交道,消息灵通。
而燕霁果然也不负她所托,将收集到的消息悄悄地递进了瑶华宫。
然而,正是这个消息,让燕虞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