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帝生辰前,令璋特地去了一趟肃亲王府,说是想约宁璋一起品茶赏花,解开心结。
时间很巧,趁肃亲王不在。
宁璋起初不见,叫文桥传话说“咱俩有什么心结”,没答应品茶赏花的事。
令璋倒诚恳,她不走,一副痛定思痛的样子,就等在偏厅中,不见她不罢休。
当归点评:“她又开始装了。”
将离说:“她跟颜双仪还真是两模两样,颜双仪那么直来直去,孟令璋却心思深沉。”
当归撇嘴:“颜双仪的直恐怕也是装出来的。她现在笼络孟将军,可不像之前那样直。”
两个人在宁璋耳边叽叽喳喳。
宁璋面无表情地在房中坐着。她与尚远早达成了一致意见,知道蓝家近日必有活动,决定将计就计。不过事到临头,她却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把尚远留给她的一队暗卫给打发了,让他们务必悄悄守在尚远跟前,不要被尚远发现。
将离当时知道的时候,还忍不住的笑。
宁璋对此的解释是:若是被蓝家发现了她随身带暗卫,反而投鼠忌器,要做局,不如做的透彻一点。
将离无语地抹了把汗,心想那她跟陆天纵恐怕得多费几倍的功夫看住她,就为了成全她对尚远的惦记——当然这话没说出来。
晾了令璋好一会儿,宁璋才慢吞吞地走出来,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搭上了令璋:“咱俩有什么好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你风头盛的时候从不造访肃王府,如今恐怕是被冷落久了,想着要攀姐妹关系了?”
倒给令璋留了话口。
令璋苦笑一下,恳切道:“从前我清高,总自命不凡。如今嫁了人,才知许多事身不由己。”她几句话说完已有些面红耳赤,左右看看,赧于再启齿。
她用一种近乎哀怜的目光瞧着宁璋,似是有事相求,却不愿在人前开口,只盼宁璋肯应她吃茶去。
宁璋拉扯够了,肯抬手,愿随她去。
文桥要跟去,宁璋却不让她跟,表示只短暂地出去一段,也不必跟着,走不远。她这话也说给令璋听,叫她知道这是肯给她面子,却不肯给多,吃茶肯定是没这个面子的,最多就是出去聊两句。
外头的天色正阴郁,也显得马车里更加逼仄。
两个人各怀心思地上了马车,没叫任何随从跟着,两个人别扭又奇怪的面对面。
宁璋闲看着窗外景色如流水过,余光扫到令璋。
令璋仍然端得很好,她真是天生该作大家闺秀,若论端论装,再无人能及她。马车其实已经开过两条巷子了,她甚至能感觉到宁璋在等她开口,却仍然委委屈屈地低着头,似乎只等着赔罪和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