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鸢回忆起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觉陷入沉思,乔骘注意到她的神色,便道:“鸢儿,你从出发的时候就一直心事重重,到底怎么了?”
乔云鸢不想让父亲分心,便不打算将今日糖葫芦小厮的话告知他,便摇摇头道:“没事。”
“快用膳吧,用完后好早些休息。”乔骘说着便倒了半碗酒细细喝起来。
“阿爹,我可以喝点酒吗?”
“喝吧,正好解乏暖身。”
“等等!”她拿起桌上的酒正准备倒时,又被乔骘阻止。
“小二!”他朝柜台旁招手道。
“客官有什么吩咐?”
“你这里可有果酒?”
“有,有!我们店里有苹果醉,樱桃红,以及雪梨春,客官要哪种?”
“温壶樱桃红吧。”
“好,客官请稍等。”
见他们用膳用得差不多了,掌柜的又带着妻子及店里的小厮来到乔骘面前道:“客官,请随小的去休息!”
乔骘朝楼上望了一眼,看着他问:“你们这里一共有多少间客房?”
那女子道:“客官,二楼一共十间客房,后院除了供我们店里人休息的几间卧房外,另外也安置了三间待客的卧房。二楼的每间客房都安置了一床一榻,榻与床同宽,都是二人铺位,因而每间房可供四人休息。”
“兄弟们,四人一间客房,带上肖楠你们正好三十六人,房间该是够了,你们上楼休息去吧。”
侍卫们纷纷拱手:“是。”随后肖楠整队,八人一列,排成四列有序地上楼了。
掌柜的和小厮们见状都不禁惊讶,待他们走后,那名女子又对乔骘,乔云鸢,丝雨,以及翠珠道:“客官,三位姑娘,请随在下去后院休息吧。”
“翠珠,丝雨,走吧,今晚我们一起睡。”
掌柜的又道:“客官,这后院的卧房是由耳房改置而成,不比楼上的宽敞,也只安置了一铺床,每间只能供两人休息,三位姑娘同住只怕……”
乔骘便道:“既如此,翠珠丝雨,那就你们两人一间,鸢儿单独睡一间。”
“是,老爷。”
乔骘又看了一眼乔云鸢,温声道:“鸢儿,好好休息。”他说着便跟着掌柜的往对面的卧房走去。
那名女子也领着乔云鸢,丝雨,翠珠来到了东面的两间卧房,并道:“姑娘,你们就住这里的三间卧房,我和店里后厨洒扫洗菜的女工住在西面的卧房,若有什么吩咐来西面喊我就好。”
“小姐,我和雨儿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情记得叫我。”
“嗯,快去休息吧。”
乔云鸢转身进了房间,由于赶了很久的路,又喝了半碗果酒,她的脑袋有些昏,早就睡意盎然了,将门掩好后她便摸索着来到床边,随后又倒头大睡,昏暗的灯光将她本来便泛着一点红晕的脸映得更加通红。
赤瑞和临渊一直从玉清镜中注意店里的情况,赤瑞不禁道:“终于睡下了,住个店整得这么复杂,真是的!”
临渊却摇摇头道:“这傻丫头,不能喝酒就不要喝嘛,看这醉的!”
赤瑞看了看幻镜,又瞧了瞧他,有些疑惑地摸了摸后脑勺。正沉思时,临渊一下子飞身离开了房顶。
“阿渊,你去哪儿啊,等等我!”赤瑞一面喊道一面跟着他。
临渊来到了乔云鸢所在的卧房门口,赤瑞便道:“不是,阿渊,你这是做什么?”
“嘘~~~”
临渊对他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
赤瑞便道:“哎呀,阿渊,你忘了,我们隐着身,凡人见不着也听不见我们!”
“哦,是,是吗?”临渊摸摸头,有些尴尬道。
“你就在这里等着!”临渊说着便穿过房门来到了屋内。
乔云鸢在床上胡乱躺着,折叠得十分整齐的被子晾在一旁。
他将被子铺开仔细盖在她身上,又见她脸上的红晕仍未退,便有些气恼地捏了捏她的脸。
乔云鸢感觉到有人触碰自己,眼皮动了动,随后便微微睁开眼,喃喃地问:“临公子,是你吗?”
“是的,乔姑娘。对不起,过了这么久我才……”
乔云鸢望了望房梁,随后自言自语道:“看来我是真累了,竟然这么快就做梦了……”
“说什么呢,傻丫头?”临渊戳戳她的头道。
她一下从床上蹦起来坐着,摇了摇头,又边拍打两颊边道:“不行不行,爹爹说做梦会睡不好的,我得赶紧醒!”
“这丫头是不是酒还没醒啊!”临渊正疑惑时,乔云鸢却一下子靠近他,仔细注视起来,还歪了歪头。
“你,你要做什么?”临渊被她的举动给整懵了,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女孩儿又伸手去捏他的脸,傻笑着喃喃道:“谁,谁说梦不真实,这,这不是挺真的嘛?”
临渊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红着脸结结巴巴道:“放肆,本,本王可是一界之主,岂是你这小女子可以……”
话还没说完,乔云鸢便又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临渊在床边呆呆坐了好一会儿心情才平复下来,又望了望眼前的女孩,她的脸仍红扑扑的,抱着被子缩成一团,像只软糯的小猫一样。
“这傻丫头!”他摇摇头,随后便走出房门。
“诶,阿渊,你去哪儿啊?”
“找厨房。”
“阿渊,你要煮东西吃啊?”
“没错。”
“阿渊,我知道膳房在哪里,刚才闲得无聊,我便四处逛了逛,看见厨房就在那边,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不用。”
“带我去便是。”
二人进了厨房后,临渊四处看了看,最终寻了一个鸡蛋,一些小葱和韭黄,小半碗白醋和酱油,又调了一些淀粉,他用法力洗好锅,又生了火,然后便开始熬起来。
“阿渊,你这醒酒汤是给房中那姑娘喝的吧?”
“那丫头醉得有些厉害,若不饮些醒酒汤,恐明日身子会不适。”临渊一面说着一面细细地看着锅中。
“阿渊,你用法力去除她身体里的酒力就行了,哪儿用得着这么麻烦。”
“赤瑞,你难道不知道对凡人用法力会对他们的心脉产生影响吗,何况是解酒这种直接与心脏和血液有关的法术?”
“我知道啊,可一次两次应该不会有影响吧?”
“不管有没有我都不能让云鸢犯险。”临渊平静道,随后又用勺子搅拌了一下锅里的醒酒汤。
赤瑞更加疑惑了,便问:“阿渊,你和那姑娘什么时候认识的?”
“上次来人间的时候。”临渊淡淡道。
“哦。”
醒酒汤一会儿就好了,临渊取来刚刚施法洗净的”白色瓷碗,盛了大半碗汤后便端了出去。
赤瑞施法将这里恢复原貌后便也跟了出去。
他来到卧房并将汤放在桌上,又将乔云鸢扶起轻轻靠在床栏上。
她迷迷糊糊地将临渊喂给她的小半碗汤都喝下后又轻轻躺下,临渊将被子盖好后便离开了房间。
二人回到房梁坐着,此时风暖云逸,月色如硅,临渊一袭青衣,手执长笛,为心爱的女子吹着悠悠安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