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前辈,这边请……”萧昊三步一停,毕恭毕敬地走在一侧给令狐谦引路,邬里黑则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
令狐谦横了萧昊一眼,下了陡坡之后,几个大跨步就将两人撇在了身后。
萧昊见状赶忙小跑跟上,“……前辈,您老这般年纪还能健步如飞,实在是让人佩服,佩服呀……”
“怎么,老夫这年纪就不该如此了吗?”
“没有没有,您……您就该如此,就该如此……是小的嘴笨不会说话。”
“哼!”令狐谦袖袍一摆,刚要张嘴讥讽几句,忽察山脚树木葱茏处似有别的气息存在,他停步观望发现是一位穿绿衣的小姑娘,大概是她衣服的颜色和草木融在了一起,才使他没有立即察觉。
“前辈,您……您怎么不走了?”萧昊见令狐谦停了下来便好奇的问了一嘴。
令狐谦望着山脚那一抹幽绿的身影,心中直呼奇怪,因为那道身影移动的非常快,几乎是在几息之间就越上了山坡,这等速度换作是他也无法做到。
“好俊的轻功……”令狐谦不由自主的叹道。
“啊?谁,谁的轻功俊?”萧昊傻呆呆的反问,然而令狐谦压根就不想理会他,萧昊便顺着令狐谦的视线往山下望去,可他目力有限,并不如令狐谦望的远,眼前除了绿油油的一片茶园什么都没有。
直到薄薰走到了茶园萧昊才看见她,顿时,萧昊就惊得跳了起来,大声喝道:“令狐前辈,就是她,她就是薄薰!”
令狐谦捋着白须,目光一路追随薄薰,见令狐谦既不说话又不动手,萧昊心中焦急却又不敢吭声。
直到薄薰来到他们近前,萧昊赶忙躲到令狐谦身后小声碎碎念:“令狐前辈,您千万别被她的模样给骗了,这丫头笑得越是好看,那……那心里的诡计可就越多,您也别被她的花言巧语给骗了,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萧昊还想编排几句,然听见令狐谦一声咳后,吓得立马噤声什么都不敢说了。
薄薰理了理跑乱的衣裙,抬头去打量令狐谦:“老头,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令狐谦露出一副和蔼的笑:“没什么,小姑娘,你是叫薄……薰?”
薄薰听言转头去瞧躲在令狐谦身后的胖瘦兄弟,“唔……我说你们干什么去了,原来是急着去找靠山了。”
“小姑娘作何来势汹汹?”
薄薰双手环胸,昂起下巴瞪着令狐谦道:“当然是抓他们回去做小弟使唤咯,喂,老头,我警告你少管闲事!”
被薄薰如此训斥令狐谦依然面不改色,甚至他脸上的笑纹还加深了许多:“姑娘莫急,老夫并不想介入此事,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一会老夫若是出手重了些,还请小姑娘莫要见怪。”
薄薰听言哈哈大笑:“好呀,老头,那我们就来打一场,若是你赢了,他们两个的事就一笔勾销,若是……你输了,不仅他们要履行承诺,而你也要帮我做三件事才行!”
“好,那便请吧,小姑娘。”令狐谦摆开袖袍,一记眼神之下身后躲着的胖瘦兄弟赶忙跑远找个地蹲着看好戏。
狭窄的茶园小道上,薄薰和令狐谦对立相望,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动手,山谷吹来的风丝丝缕缕,薰人欲睡,待从二人之间流窜而过,那阵阵暖风却瞬间变冷,如一把刮骨的刀刃,冷嗖嗖打向四面八方。
忽见空中飞叶顿滞了一息,原来是令狐谦动手了,冲出去的刹那,令狐谦的身影几乎肉眼不可见。
薄薰只感觉迎面有一股强大的劲风裹挟着四周的空气朝她压来,其势犹如排山倒海,让她整个人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这老头功力不弱,薄薰在心里默念了一句,随即抬起双手将令狐谦打来的掌风顶在了头上。
令狐谦见状目露喜色,大手一挥又施加了一层力道,只可惜薄薰近来损耗了太多灵力,依现状来看并不能抵挡令狐谦两层的功力,那道掌力压下来的时候,薄薰双足顿然吃力地后退了半步。
“哈哈哈,小姑娘好本事,居然能抗得下老夫这一掌。”
“哼,你这,这算什么,有本事,你就使出吃奶的力气打我呀!”薄薰急急催促灵力运转,接着使出浑身解数,施掌一出,将令狐谦的掌风给拍了回去。
令狐谦扭身一躲,那道掌风直接打到了一旁的古树上,只闻“轰隆”几声巨响,仿佛整个山谷都在跟在震颤。
一旁看戏的胖瘦兄弟差点吓呆了过去,没想到令狐老儿的功力这般凶猛,那……这不就说明和她比试的薄薰也同样很厉害嘛……
萧昊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他以为薄薰是个狗仗人势的软柿子,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小丫头实力居然这么可怕,他是不是惹到了一位不该惹的人了?
望着茶园上空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身影,邬里黑吓得缩了缩脖子,靠在萧昊背上小声嘀咕道:“大哥,令狐前辈该不会打不过她吧?”
萧昊赶忙捂住邬里黑的嘴:“瞎说什么呢,令狐前辈怎么可能打不过那个小丫头!”
“可,可你看,他们两个打了这么久,还没有分出胜负,这,这不就说明那小姑娘的实力也很厉害吗?大哥,当初我就劝过你,少惹事,吃点亏又不会少块肉,你看,这下怎么收场吧……到时候两边都得罪了,咱们还能活着走出桃花坞吗?”
“不可能,令狐前辈一定是故意让她的,令狐前辈是什么人物,那小丫头怎可与他相提并论。”
邬里黑咽了一口口水:“可,可那小姑娘的主人,大概是可以……与令狐前辈相提并论的吧?”
萧昊眼皮子抖了抖,没敢接话。
正如萧昊所言,令狐谦的确是在谦让薄薰,与其说让不如说他其实是在试探薄薰的实力,但薄薰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不能与令狐谦硬拼,所以她只反击不出招,倒让令狐谦对她越发捉摸不透。
令狐谦见薄薰一味躲避,心一横直接拔出长刀,纵步追击薄薰而去。薄薰灵力断竭祭不出宝剑只能逃跑,可令狐谦哪容她跑,长啸声中,大手一挥就将那九尺大刀朝薄薰扔了过去。
薄薰扭身就躲,哪知自己已被令狐谦追逐到了一处凹陷的山壁,窄小的石壁里面躲是不可能躲的,但她也不可能当着令狐谦的面使用法术,薄薰轻叹一口气,大不了就吃他一刀,受点伤留点血也无所谓。
就在薄薰放弃认命之际,茶园尽头突有一道银光亮起,众人只觉一阵疾风擦面而过,下一刻便听见一声极清极脆的剑鸣,咻的一声飞过了茶园,飞上了山谷,刹那之后,“叮”的一声尖锐刺响好似要炸穿所有人的耳膜。
令狐谦站在山间的大石上,他看着自己的长刀被一柄银光闪闪的剑给挡了下来,长刀被银剑的剑气震得嗡嗡作响,随后就要朝山谷里跌去,令狐谦赶忙冲上前接回了自己刀,等他寻石壁上的青松站稳时,回头却发现那把银剑还悬立在空中不动。
令狐谦惊讶的看着那柄悬空的剑久久不曾回神,这御剑之术他已经有多少年没见过了……
见令狐谦的刀被灵兮剑挡住了,薄薰松了口气,借力石壁折身跃上一处峭壁,“主人,这老家伙不好对付,还好您来了。”
池鸢从崖上飞落,长长的绶带如蝶一般在半空蹁跹起舞,池鸢抚上薄薰的肩,转身朝石壁对面的令狐谦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