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宁远侯已经病逝,这当口若再叫朱氏揽办丧事,那就更遭人诟病:都揽权这些年了,到现在还不肯放手!
墨兰听了这些话,只是冷冷一笑:“不想太夫人聪明一世,如今却糊涂一时!”
“大娘子有何高见?”小秦氏听了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墨兰哼了一声:“当初顾二哥被赶出侯府,走投无路之际,太夫人尚且不避嫌疑从旁指点,劝他弃文从武另寻出路,才有了今日这泼天富贵!如今我六妹妹年轻识浅,办不了侯爷的丧事,太夫人岂能顾忌一二闲言,就撒手不管,把侯府就这么交出来?”
她拍了拍小秦氏的手背:“太夫人是长辈,要多体谅我们小辈的艰难啊!若是换了我啊,只要让侯爷身后风光体面,只要让侯府不堕威名,便是有些闲言碎语,我也一力受了!”
见小秦氏满脸迷茫之色,墨兰微笑道:“当初我要是怕落个善妒之名,不打发六郎屋里的莺莺燕燕,她们岂不还是在院子里苦熬,哪能风风光光做正头娘子?”
“多谢大娘子提点!”太夫人是一点即通的聪明人,立刻明白了墨兰的意思。
怎么做并不重要,要紧的是怎么解释?你本就是二郎的“大恩人”,如今为了侯爷身后事,为了帮侯府撑起体面,宁可受人闲话也咬牙坚持,这是何等的贤惠与担当?
墨兰告辞后,太夫人很快“病愈”,她召集了顾家的四房、五房和一些前来探望的女宾。
当众对儿媳朱氏交代:“你二嫂刚来顾家,什么规矩和人事都不熟,她主持不了情有可原,可你大哥丧事何等要紧,你为了几句闲言碎语,就在一旁躲清净?”
“今天大家做个见证,大郎一辈子艰难,死后白事还你推我让,没个肯替他出头的,我老婆子看不过眼!以后有什么闲话我受着,豁出去一辈子好名声全毁了,也要让大郎风光出殡!”
这番话掷地有声,很快就传了开去,舆论一边倒地赞扬太夫人“有担当,真贤惠”,而在墨兰的操纵下,顾家兄弟不和的消息,也很快在茶楼酒肆泛滥。
外面都说顾二夫妻心胸狭窄,故意冷落大哥的丧事,逼得太夫人不惜“自毁名声”,只为了让侯爷身后安心,那些编排太夫人的,都是什么黑心肠的下三滥!
顾廷烨万没想到,继母的反击如此凌厉凶狠,连带着明兰的名声也受了很大影响,外面都说她比起华兰和墨兰两个姐姐,实在不像个好的!
本想借机收割一波人缘的煊大太太,没想到三弟妹也会插进来,一时间进退两难。
好在太夫人给了个台阶,让她和朱氏一起操办葬礼,总算把面子圆了下来。
为表“戴罪立功”的诚意,煊大太太非但不敢索要侯府对牌和库房钥匙,反而桩桩件件请示朱氏,将人情和功劳都算到她头上。
朱氏在太夫人提点下,对煊大太太不加掣肘,让她顺风顺水,把这场白事办的十分漂亮。
礼数周全却又不繁琐:该哭丧时哭丧,该待客时待客,忙而不乱,井井有条。
而朱氏只需要去顾廷煜灵前哭个几次就成了,顺带表扬煊大太太一番,让她更加卖力干活。
明兰也没想到,三弟妹居然在太夫人的指点下,成功拿到了主动权,不禁拿到了人情,还反将自己一军。
更糟糕的是,她想借此拿到侯府对牌和库房钥匙的计划,也就此不了了之,这次丧事没拿到,后面再想拿就被动了。
而大嫂邵氏听了太夫人那番话,对明兰不肯操持丈夫葬礼十分生气,对她十分冷淡,不论明兰说什么做什么,她一概阖目冷颜以对。
明兰知道自己被动,也没和嫂子生气,只温言体贴的照看她,又把蓉姐儿带来和娴姐儿做伴,还从澄园搬来好吃的好玩的,让小孩子暂忘悲伤,多多少少能吃能睡些。
邵氏见明兰小心翼翼的关怀,渐渐也软了心肠,但想起明兰夫妻对丈夫的冷漠,到底不肯给她个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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