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额,内心长叹,大概是出门的时辰没选好吧。真该看看黄历再出门。
桓允溪一脸天真,人畜无害地朝他笑:“张大人,真是巧啊!”
不巧,一点也不巧。他现在敢肯定这丫头就是来跟他对着干的!
还好,很快桓允溪的注意力就被卫临风吸引走了。
“卫三娃!你是卫三娃?真是大变样了!”她围着卫临风转了一圈,不停赞叹道。
卫临风被她看得脸热,求助般看向张应:“先生。”
张应拉过卫临风的胳膊:“桓家小娘子,长公主今日唤我前来,应是有事。我们就先进去了。”
桓允溪仰头微笑:“正好,我找公主姐姐也有事。我们一起进去。”
说罢,她率先走了进去。走了几步,见他们二人没跟上来:“快走啊,别让公主姐姐等久了。”
张应无奈,摇摇头,牵着卫临风跟上去了。
——
张应带着卫临风行过礼,看着桓允溪在长公主面前黏黏腻腻撒娇:“我昨日回去,跟我阿娘承认错误了,也给先生道过歉了。”
“知错就改便好,你和丹若去玩吧,带上卫三娃。我找张大人有事。”
桓允溪依依不舍:“好吧”
她临走出去还看了张应一眼,眼里警告的意味明显,可李清壁在想要和张应说的事情,完全没注意到。
丹若带着两个孩子走了,玉荷随侍在李清壁跟前。
“张大人,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是这样,灵州欲修一灌渠,进展一直不顺。我记得工部有前朝在长安西北修济通渠的图纸。之前你和我阿兄似是谈起过。”
“是,下官有幸,曾见过那图纸。”张应在她面前装得恭顺。
李清壁试探道:“那若是我说,想请你协助修渠。你可愿意?”
张应想了想:“下官只是见过那图纸,并不能完全复原。但下官愿意一试。”
“图纸我想想办法。若是能找来便最好,若找不来,便劳你多费心”
“为长公主效命,下官万死不辞。”
“张大人说笑了,何至于万死。不会耽误你的正事,只是需你从旁提点几句,看看有什么错漏之处。”
“下官领命。”
见他这么配合,李清壁微微点头:“多谢你。待驸马归来,让他请你喝酒。”
一句话,短短十几个字,如五雷轰顶般,让张应从仙界直坠地域。
张应官阶不过八品,让范希诚亲自请他喝酒,李清壁这是给了他很大的面子。
可张应看起来并不太领这个情。
莫非人与人之间确实存在某些特别的感应,范希诚一见张应就不喜欢,张应也不想与他多见面。
“不敢。”他竭力忍住内心那种不停往外冒的酸气:“不敢劳烦驸马。”
“我还要出城去,便不多留你了。往后若是修渠遇到困难,我便让人去寻你了,劳烦你多加提点。”
见张应还在愣神,李清壁出声提醒:“张大人,怎么了?”
张应微微冒着瞧不出来的冷汗:“殿下,殿下与驸马成婚不到一年,感情如此深厚,令人心中生羡。”
明明是他先认识长公主,三年前长公主与齐王也十分欣赏他。可就是因为他无权无势,根本没有尚主的机会。
他用尽全力读书,好不容易考中了科举,却被分在了工部,不知何时才有出头之日。
就这样让范希诚这小子抢了先,虽然范希诚和他一样,至今也不过是军中百户,可人家有个好父亲。
但他和范希诚不同,范希诚有了名分还不满足,乱吃飞醋,毫无气度。
他不会轻易放弃,只要长公主愿意,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李清壁微微一笑,没有反驳:“张大人还未成婚,日后成婚了,都是一样的。”
不,不会的。他不会成婚的,没有那样的以后。
心里默默想着,他失魂落魄地同李清壁行了礼,出门走了。
他就这样走了,李清壁准备出门时才发觉卫临风竟然还在和桓允溪一起玩。
她问玉荷:“你有没有觉得张大人走的时候有些奇怪?竟然孩子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