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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北面,唐瑞的鬼哭狼嚎撼天震地,两分钟前,一个人被根树藤勒着脖子从他身边拖过,眼尖的唐瑞将那人的面容看得清清楚楚,赫然是周乐辞!
“哎呦我天!老周!老周!”他一边喊一边迈开双腿跟上,期间还要躲避异变植被甩着舌头的血盆大口。
一藤一人后面跟着个七扭八歪的人,场面好不滑稽。
周乐辞自然听见了好兄弟的声音,但他无暇回应也无法回应,脖子被勒住的感觉并不好受,他完全无法自主呼吸,尤其是这样的情况下,那树藤的顶端居然还有一朵花开得妖艳,正铆足了劲要往他嘴里钻。
不能让它钻进来,绝对不能!
这是周乐辞此刻唯一的念头,不为别的,那花的花蕊并不是普通花蕊,是密密麻麻的虫卵。
虫卵进入他肚子的后果是什么他不敢想象,只能拼了命紧闭嘴唇,双手死命与藤蔓角力。
可是脖子上的压迫感越来越重,血液似乎也在极速流失,困难的呼吸在迫使他张嘴,手上的力气渐小,身体变得沉重,周乐辞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眼看周乐辞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自己的距离又不够对他使用治疗卡,唐瑞病急乱投医之下对着对着藤蔓甩出了身上仅剩的一张附加属性为水的攻击卡。
攻击卡的距离够得上,可是水对植物造成的伤害是微乎其微的。
唐瑞只得大喊出声:“老周!你卡牌呢!治疗卡!别告诉我用完了!”
周乐辞身上当然还有治疗卡,只是先前他觉得治疗卡无法帮他摆脱困境便没浪费,眼下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再不用他就真的是傻子了。
颈部如刀割的痛楚快速消散,身上分部的零散伤口瞬息间愈合。
不知是不是错觉,就连喉咙上的压迫感也渐渐消失了,他的呼吸开始顺畅起来,如濒死的鱼终于跃进水源一般起死回生。
他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缓过神来才意识到拖行自己的树藤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他,此刻正在自己身旁扭曲翻滚,宛如被打了七寸的蛇。
担心被树藤翻滚的趋势伤到,周乐辞连忙抖着腿爬起身远离,唐瑞见状又惊又喜,却也为树藤突然的抽风疑惑。
不仅是树藤,周乐辞能感觉到,他们周遭植物的攻击性似乎没那么强了。
不,不是没那么强,而是在忌惮着什么般不敢进犯了。
“你用攻击卡了?”唐瑞挪到他身边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围。
“我手里没有攻击卡。”周乐辞说着却是不确定地掏出卡牌一一比对。
他身上s、sr级的卡牌都各有几张,刚刚情急之下用了一张,周乐辞自己也不清楚用的什么等级的。
对比下来,sr的少了一张,还剩一张。
周乐辞:……
周乐辞感到一阵肉疼。
“那藤蔓怎么还能跟壁虎一样断尾的?”唐瑞的声音拉回了周乐辞的思绪,抬眼果见不远处的藤蔓只剩一截断在地上,剩下的部分则嗖嗖嗖飞快逃离了现场。
那截断在地上的藤蔓则软趴趴躺着,死了一般半点动静也没有。
唐瑞忍不住伸着脖子朝前看却被周乐辞拦住,拉着他远离了那根断藤。
唐瑞的唏嘘声中,周乐辞回头看向那截断开的树藤的中部,那里正是树藤用来勒他脖子的部分,上面有一大块缺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细密啃咬开的。
几分钟后,林子里的异动恢复了正常,暴走的植物归于平静,祁邻因忍着脚上的疼痛爬起身,她的裤腿已经破了,藤蔓勒住的小腿的同时在上面留下了缠绕状的伤口,伤口有些深,血不要钱似的往外流。
然而祁邻因却并不担忧自己失血过多休克,毕竟在这个破地方伤口结痂的速度是相当快的,而自己此刻正对着风口,寒冷不断侵蚀着她。
这个念头才刚过她腿上的伤口就已经止住了血,伤口的水分逐渐消失,要不了多久就会长出一层嫩痂。
祁邻因没敢多耽搁,拖着伤腿站起身往背风处走。
然而没走出多远就看见了一个躺在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