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他有些迟疑。
如果西撒在场的话，或许会是唯一对她的说辞表示赞同的人，毕竟有对比才能看出差别。
带有马刺音效的靴子踩在大厅的地板上，摁响前台的铃后，过了没一会儿老太太拄着拐杖从楼上下来。
看到来人后她立刻露出惊讶的神情。“嗯？”
“乔斯达一行人住在这里的三楼吗？”来人讲的是地道的美语，口音带着南部特有的慵懒味道。
他面带微笑，闲适的靠在前台嘴里叼了根点燃的烟，看上去是老太太的熟人。
“荷尔.荷斯，你怎么来了？”
“我一路跟着他们刚到这座小镇，”牛仔见老人走近，立刻绅士的蹲下尽量与老太太维持在同一高度，取走拐杖并礼貌的握住她的手。
“不过真是没想到，恩雅婆婆你居然会亲自出马。”
老太太看着牛仔，牛仔也看着老太太。突然间老人泪如泉涌，似乎不愿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失态，她双手捂住脸啜泣着快步走向侧厅。
“呜呜呜呜哇！”
“怎，怎么了，恩雅婆婆？”男人一脸疑惑，但还是跟了进去。“怎么突然就哭起来了？”
“呜哇！”老太太捂着脸埋头靠在沙发里。“我，我太高兴了！荷尔.荷斯谢谢你来，谢谢你来到我这个孤苦无依的老太婆身边！见到你真是太开心了。”
荷尔.荷斯：“……”
不断抹眼泪的老太太扭头，再次冲对方道：“荷尔.荷斯,你是我儿子的朋友吧。”
“唉，朋友？”牛仔下意识将帽檐往下拽了拽，遮住上半张脸挡住表情。“呃，嗯，的确是这样，咳咳，我们是朋友，对。”
“是挚友吗？”
“没错，当然是挚友！而且还是好搭档！”听上去既像是在告诉恩雅，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这是怎么了？这不像平日里刚强的你啊。”
“你会帮我儿子报仇吗？你是为此而来的吗？”老太太继续问道。
“当然，当然是了！我会干掉杀害我挚友的敌人！”男人比划着肢体动作，企图增强言语的可信度。
“嗯。”有奇怪的反光从老太太手中一闪而过。
牛仔捕捉到不对劲。“！？”
“所以我才喜极而泣啊！”
说着，那把被她握在手中岔开的剪刀快准狠的刺中男人的一只手腕。
“哦呀啊啊啊啊！”男人猝不及防，失声惨叫。
“嘿嘿嘿，因为我可以亲手杀了你！”老太太狞笑着紧握着剪刀在伤口处来回转动。
“呀啊啊啊，恩雅婆婆你这是做什么！”
不仅转动锋利的剪刀，她甚至握住把手企图将男人的手腕剪断。
眼看情况不妙，只当对方是疯魔了，牛仔忍痛用力将胳膊抽回，跌坐在地上。
“荷尔.荷斯！”老太太面目狰狞的舔着剪刀上的鲜血。“你居然弃我儿子于不顾！我早就决定只要遇见二话不说就宰了你！想不到你居然恬不知耻的说自己与我儿子是至交，真是罪该万死！”
“等，等一下！”牛仔捂着飙血的手腕连忙解释。“这是个误会，我赶到的时候J.凯尔已经死于敌人之手了。”
不想这番说辞刺激到了恩雅，她抄着剪刀扑向狼狈的牛仔，力量之大竟是刺穿了地毯。
“唔啊啊啊啊啊！”男人手脚连滚带爬，生怕再被这疯魔的老人捅一剪刀。
“不可原谅，你和波鲁那雷夫一样不可原谅。”恩雅没有去追他，选择使用替身。“就让我的‘正义’制裁你吧。”
“你应该只听过传闻没有亲眼见过它，现在我就让你长长见识，美国佬！”
“……”男人冒出虚汗脸色难看，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噫！”
只见被剪刀捅穿的伤口从内冒出大量血雾，飘散至半空，失去鲜血后，那处不规则伤口逐渐化作一个完整的圆形空洞，与乔斯达一伙人在街道上看到的那个被评价为“奶酪”的尸体的伤口一模一样。
“啊呀啊啊啊！”显然，男人被自己手腕上的变化吓了一跳。
“开了个漂亮的洞呢，我的替身正义就是雾的替身，只要伤口接触到这些雾气，就会像刚才那样变成一个规则的洞。”
“别嚎了你这废物，还没结束呢！”
“这，”荷尔.荷斯仰头看着头顶上的虚幻骷髅。“这是什么！”
“正义想跳舞了，嘿嘿嘿~”
紧接着，拥有圆洞的胳膊不受身体主人控制，自己咔吧一声抬了起来。
“雾会像线一样穿入你手腕上的洞里，然后你就会变成我的傀儡。嘿嘿嘿，就这样死在自己的手里吧，荷尔.荷斯！”
男人张嘴刚想说什么，那只不受控制的手臂再度反转，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迅速又粗暴的塞进了他的嘴里。
仅仅只是吃手在常人看来并不恐怖，但危险在于那只手并不满足，塞进那张嘴后还在继续往里面钻，若是塞进嗓子里人就会窒息。
反胃想要呕吐的感觉条件反射的蔓延上来，男人难受的喷出大量口水，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紧紧拽着被控制的手，几乎耗费了全身的力量才将它从口中拔出。
“噗，可恶，你别得意忘形！”
被洞穿的左手手掌中凝聚出去替身皇帝，没有丝毫犹豫，枪口对准老太太。“去死吧，老太婆！”
“哼。”
手臂猛然调转方向，失去控制正对荷尔.荷斯的脸。
糟了！
“你的下一句话是‘正义必胜！’”
恩雅慢条斯理但十分坚定的说道：“正义必胜！唉？谁？”
原本想利用这次机会，等荷尔.荷斯开枪之际解决掉他，但突然出现的第三个声音打断了她的计划和台词。
声音是从上方传来的，恩雅与差点扣动击锤自杀的荷尔.荷斯几乎同时向上望去，然后他们找到了悠闲坐在房梁上一副含笑看客姿态的乔茜丝.乔斯达。
两人谁也不清楚她究竟在那里坐了多久，收获了多少情报。
这下麻烦了。恩雅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