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计划没有变化快,徐浅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远离徐强时,天上掉了块馅饼下来。走出咖啡馆他心花怒放,返校时一改出行只坐公共交通的节省,奢侈一回叫了的士。
徐浅在宿舍熄灯前五分钟赶回,拎手里的两盒烧烤早凉透,他随手扔进宿舍一楼门口的分类垃圾桶,上了楼。
这会儿室友肯定没睡,其他三人是夜猫子,熄灯后才不情不愿去洗澡,拖拖拉拉至少到凌晨十二点才睡。徐浅轻声敲了敲门,发现门未锁,直接推门而入,奇怪的是,宿舍空无一人。徐浅疑惑地挠了挠头,大伙儿上哪儿嗨去了?打算彻夜不归么?咦,不对呀,灯开着,周子路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放在桌上,处于待机状态。
更奇怪的是,手机时间显示23:00,本该准时集体熄灭的宿舍灯却未熄灭。今天有什么值得庆贺的事吗?大伙儿上哪儿去了?徐浅一头雾水,忙跑到隔壁宿舍问情况,一打听,才知道他宿舍的周子路失踪,其他三位室友可能被叫去问话了,就是今晚才发生的事情。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徐浅手脚脊背发凉,整个人如坠冰窖,回宿舍后,他毫无迟疑地拨出徐强的电话。
“徐强,你放了子路!”徐浅冲听筒里吼道。
“儿子,终于肯联系你爹了。”徐强停顿片刻,将声音拉长,“呃——这个嘛,只要你来,我就放了他。”
“什么时候?哪里?”徐浅不愿多费一句口舌,听这人声音他就生理上恶心,将同学卷进自家的烂事他是万般不愿意的。
徐强同意明早六点半在大学校园西门见面。
这晚徐浅睡得极浅,噩梦不断。他梦见周子路被五花大绑地扔进一口深不见底的水井里,梦见徐强站在水井旁哈哈大笑,拿枪指着他的太阳穴,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这就是与你老子作对的下场,你服不服?
砰一声枪响,徐浅惊醒了,满头的汗。他在黑夜中睁大眸子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再也睡不着。
翌日清晨五点他便醒来,脑袋昏沉如压了块石头,浑身困乏,子路是大学里少有的朋友,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室友昨晚回来告诉他,学校已报警,士兵们今天上午来学校调查此案。徐浅不信这些士兵当真会认真调查,这事摆明是徐强干的,即使徐强犯绑架罪,处置局就会给他判刑羁押他吗?经过几起事件,徐浅算彻底明白,钱才是这世界上的硬通货。
出门时,天色微曦,空气中浮起一层淡淡的白雾,徐浅外套一件黑白格子衫,到西门第三条小巷子口等待徐强。没多久,见到一身天蓝色西装的徐强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他鼻梁上架着墨镜,嘴边叼着一支细长的过滤嘴香烟。
徐浅撇了撇嘴角。
“徐强,人呢?”徐浅问,他右口袋里放着一把切水果的折叠刀,单手一直抄在口袋里,以防万一。
“在路口的车上呢。”徐强努了怒嘴,随手将烟头丢弃在地上,用尖头皮鞋踩灭。
“你可别耍花招。”徐浅梗着脖子道。
“哈哈,你还不信你亲爹吗?”
信你妈的!徐浅在心中爆了粗口,嘴上没说出来,拿眼睛狠狠地横了此人一眼。
他跟在徐强身后,始终与他保持半米的距离。走出巷子左拐到一路口时,他看到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徐浅观望片刻,顿住脚步没再前行。
“走啊,他在等你呢。”徐强回过头催促。
徐浅觉得不对劲,拔腿就要跑,徐强一挥手,车里两名属下飞速下车奔过来,徐浅没跑出二十米,被两个健壮的男子反手扣住。
“徐强,你不是人!”徐浅瞪红眼,浑身挣扎。
徐强慢悠悠踱步过来,曲着腰,摘下墨镜,用镜腿戳了戳徐浅的脸,“儿子,可是你先耍你爹的哟。”
我呸——徐浅朝徐强脸上厌恶地吐了口唾液。都怪自己太冲动,没弄清事情原委,中了此人的计。可恶!
“我说徐浅呐,你还真替你爹争气,上次把你的初夜卖给贺总,你偷偷逃了,害你老子赔了双倍的钱。不过这次呢,一个土豪愿意出十倍的价买你,你说这生意老子做不做呢?”徐强淡定地抹掉脸颊上的唾液,咧嘴笑得露出八颗烤瓷白牙。
徐浅像只发狂的小兽挣扎,墨黑瞳仁里的怒火几乎要喷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