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是一只奇怪的铁牛,我们人多,不用怕它,它就是一个个杀也要很久。大家集中起来朝着慕容陛下的宅邸汇合,那里高手众多,大家集合后再一起杀出去。”
此时地上人们的动作在天上还在巡逻的巨鸟眼里看得一清二楚,而那位指挥众人稳定军心的刚巧就是阿拓的叔父窟咄。诸葛承有意地让小魏慢了一拍,于是这里面大部分的人得以在窟咄的指挥下汇集到了慕容暐的宅邸前。
除了小魏这一边过来的人,其他三个方向来的人就很少了,大家聚在一起短短几句就大概拼凑出这座贵族居住的街坊被几只不知来历的会动的怪兽袭击,人员损失惨重的事实。
“难道是我们的意图暴露了?天王动用特别手段来杀我们了?”其中一个刚刚撤过来的人心有余悸地发问。
“不可能,我们在长安呆了多少年了,天王哪里有过这种手段。”慕容暐明白此刻重要的是稳定军心,直接一口否定了对方的猜测。
“那就是……上天派下来的妖孽,天要亡我们?”然而机关兽杀戮的场面已经让那人吓破了胆,人其实不怕已知的敌人,反而是这种完全的未知让人觉得特别的恐怖。
“住口,对手只是区区几只妖兽,我们这么多人还怕杀不出去吗?鲜卑男儿们,跟孤一起杀出去!”慕容暐不能让这种恐惧继续在人群里发酵了,他大吼一声,从腰间拔出佩刀站在队伍的前方朝着那几只机关兽杀了过去。
阿拓同样也混迹在这群人里,也随着队伍一起拔出刀来做出抵抗的样子。当然,他早就和诸葛承套好了招,只需要在乱军丛中装作被诸葛承的机关兽杀掉就可以完美脱身了。
而此时这些机关兽们才露出了他们真正的实力,三只老虎开始仰天长啸。尖利又诡异的音调在半空中连成一片,让绝大部分听到的人头痛欲裂,在众人因为这种耳朵无法忍受的噪音而精神恍惚的时候,小魏的牛毛针万针齐发,那些在慕容暐的号召下好不容易团结起来的鲜卑人瞬间割草般倒下一整片。
而阿拓也混在这一波人里,在一片混乱里跟着倒下了,而他倒下的样子刚巧被队伍另一边的窟咄看见了。来不及感叹亲人刚刚重逢就再度阴阳两隔,窟咄在尽他所能地朝着贵族坊的外面逃命,仅仅是刚刚照面的那一波,他就意识到自己这些人不可能赢过面前这几个怪物。如今这些亡国贵族里到底能逃掉几个,就看他们各自的造化了。
慕容暐侥幸地没有被那一波牛毛针杀死,但他迅速得出了和窟咄一样的结论。这些妖兽唯一的缺点在于数量稀少,因此看见窟咄那帮人朝着一个方向突围之后,慕容暐再顾不上什么反攻大业,只带着自己亲近的几个人朝着和窟咄相反的方向突围。
然而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把刀直射慕容暐的背心处,带着原本的速度从天而降的雁翎刀快到让人防不胜防。慕容暐只听到“噗”的一声响,然后就觉得胸口一痛,他低下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胸前那个血色的窟窿,双腿一软就朝前跪了下来,随后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而在他死不瞑目的双眼的不远处,那把穿过他的心脏而过的雁翎刀静静地躺在那里。
堂堂燕帝,就这样不明不白,不声不响地死在了逃亡的路上,既没有什么热血的抗争过程,也并没有太多死前的痛苦挣扎,而在他的身边,一起跟他逃亡的族人们也纷纷步上了他的后尘。
似乎因为天空中的机关巨鸟的注意力都放在慕容暐的那一路之上的缘故,窟咄的那一路倒是顺利地逃到了街坊的入口处。负责那里驻守的那些普通士兵哪里是这些鲜卑贵族的对手,不过好在他们顾忌身后的那些妖兽所以并未恋战,只是打开一个缺口就四散逃亡开去。
而一手控制了眼前这一切局面的诸葛承此刻才用力地揉着眉心,召唤着那几只机关兽回到他身边。而在他身旁,已经脱下鲜卑人的衣服换上了天王手下一般士兵服的阿拓扶了已经摇摇欲坠的诸葛承一把。
“里面的情况怎样?”虽然已经在魂契里得到了反馈,但诸葛承还是想和刚刚在现场的阿拓再确认一下。
“放心,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也都跑了。慕容冲那里也给他留了几个姓慕容的回去报信了,我那边也是谢谢你放过我的族人们。”
“那就……好。”
已经熟知诸葛承操作机关兽后遗症的阿拓一把揽过已经处于昏睡状态的诸葛承,和周围的士兵们打了声招呼后就翻身上马带着诸葛承一起朝着长安的家里疾驰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