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诸葛承内心会如何因为这个故事而触动,刘夫人说完自己想说的就告辞了。而诸葛承也不过呆了片刻就消化了刚刚那一段,既然目前部落里两位最重要的人都对诸葛承表示了一定程度的善意,那他也就不能再指望更多了。
王庭部落的游牧进行得很顺利,传说中背叛的部落从来不见踪影,而诸葛承还能时不时收到阿拓那里最新的军报,来自从前线那里飞来的一只海东青。
诸葛承一直都很羡慕阿拓的这一招,虽然他也有侦查用的机关鸟可以用来报信,但是墨家的机关术是由人创造了机关,机关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永远无法超越创造它的人类本身。当诸葛承不知道怎么从一个不断移动位置的不确切地点去往另一个他不知道确切位置的地点时,他的机关鸟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去。
但阿拓的海东青不一样,那是天生天养的自然造物,它们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不必依赖于人类,阿拓所做的只是和它沟通,让它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然后它自己会想办法用自己的方式来完成阿拓的要求的。
这些天来,诸葛承每天重复着让他的机关鸟巡逻一下他们的驻地周围,确保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在附近,然后仰着头等待也许天边会有一只海东青朝他飞来。海东青带来的消息看着都很不错,阿拓说他的战事一切顺利,但诸葛承猜测里面可能有些报喜不报忧的成分在,因为他回消息时的策略也是如出一辙。
他们两个,兵家征战在前,墨家镇守于后,他们各自做好自己该做的,不给对方添麻烦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诸葛承本来以为这次的事情可以顺利解决的,因为他也能看出阿拓传回来的消息里真正可以被称为喜的部分越来越多,他应该就快要获得最终的胜利了。可惜就在这样的时刻,诸葛承的机关鸟在离他们驻扎位置几天路程的距离,看见了另一个部落的人。
草原上本就一片苍茫没什么可以用来作为参照的地貌,所以有时部落间行经路线略微偏差导致碰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这个部落不一样,虽然从魂契的反馈里看来他们也带着大量的牛羊穿成了牧民的样子,但是他们当中男人的比例实在太高了。
诸葛承只是略微犹豫了片刻就直接去找了那位负责留守的老将军。
“有一个看起来是完整部落的人正在朝着这里前进,离我们大概还有三四天的路程,但是那个部落看起来不太正常,我们立即启程离开此地。”
“今天就启程?我们才刚扎营啊,很多人帐篷才搭了一半呢。”
对于诸葛承突如其来的担心,这位老将军是不太相信的,毕竟他自己的斥候根本没有传来附近有发现其他人的消息,他也不清楚诸葛承是从哪里能发现离他们还有三四天路程的人的。
“今天就启程。”诸葛承回答地很坚决,“那群人是从西北方向来,让带路的老人不要迎着对方走也不要完全和他们走一个方向,中途和他们前进的路线错开就可以了。”
见诸葛承那么坚决,那位将军虽然看起来有很多话想说却还是憋住了,转身开始指挥手下做拔营准备。而在留下来的女人和孩子们那边,刘夫人只是隔着一群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那大声抱怨的女人们对着诸葛承点了点头,就转身去做她的安抚工作了。
然后王庭部落以他们目前能负担的最大速度前进了两天,期间诸葛承的机关鸟一直在天上盯着那个部落的人,他们顺着一开始的方向前进,直到到达了王庭部落驻扎时那些最外围的牛羊啃食过的草场边缘。
有经验的牧人可以从那些草的状态分辨出这里已经有人占了,所以那个部落的应对也是拔营启程想和先占了这片草场的人错开来。本来事情到这里已经圆满解决了,可惜的是那群人决定拔营后在附近绕了一会后朝着王庭部落离开的方向前进了。
本来人家耽搁了几天应该是和王庭部落拉开距离的,可惜别人一群青壮男人,王庭部落这里却尽是老弱妇孺,明明早走了两天,双方的距离却还是维持在三天左右。诸葛承不得不又换了个方向离开,然后等到对方也跟着换了方向时,他就明白这群人是真的朝着他们来的。而等到了这个时刻,老将军的斥候顺着诸葛承的指点也已经发现了那群人的踪迹了。
“是护佛候部的那群狗崽子。”将军的人毕竟比诸葛承了解草原,所以看一眼后就明白了,“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没有乙弗部吗?”诸葛承明明记得阿拓告诉他反了的是两个部落。
“没有,草原之上,部落和部落又不会混编,怎么可能会有乙弗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