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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第 267-26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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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明明那么大,但人们却总是喜欢打来打去的。我不喜欢这样,但是没有办法。你年少登国,没有足够的时间证明自己的智慧和英武,所以别的部落不服,这有道理。苻坚统一了胡族各部,硬是收缴了各族分治的权利又要让他们学汉人的规制礼法,所以别的族裔不服,这也有道理。”

诸葛承这会终于记起了他曾经问过的那个无解问题,这个问题现在依旧没有解,而诸葛承只是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当然,人总是会习惯把最困难的、最无解的那一部分放在最后,诸葛承也是一样。

“天下那么大,江山那么美,万里疆域盛世繁华又有谁能不喜欢,谁会不向往?汉人先来了,所以胡人不服,这,这……”

说到这里的诸葛承终于也崩溃了,眼泪决堤之下他又一次哭得很难看,他开始怀念那个在晋阳城遇到阿拓之前的自己。那时在他的世界里,胡人还只是单纯的野蛮的强盗而已,所以他的爱恨简单而直接,他的好恶也容易而明显。

而他和阿拓相遇至今,他们经历了个人的生死也经历了朝代的兴亡。当诸葛承好不容易快要学会从另一面看待胡人的时候,他们又用一个最简单最直接最血淋淋的现场告诉诸葛承,他的挣扎和思考根本是多余的。

胡人的不服是真的,这样的不服里或许也的确有他们的道理,但再有道理也还是一样的野蛮和血腥。

“那些道理我可以学着接受,各方的不服我也可以试着理解,可是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些底层的牧民百姓只不过求个活下去而已,但是那些男人们却被你我这样想着道理和不服的人从家里拖出来送上战场,于是那些女人老人和孩子们只能留下来惴惴不安地等。然后等着等着,等到了男人们战败死在了外面,这不是已经足够悲苦了吗?可是那样还不算完,赢了的那一边也有伤亡,也有悲苦,也有亡灵要安抚,所以男人们死了还不够,还要把女人老人和孩子们也一起送下去血祭。”

说到这里的诸葛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刚刚起个床花了半天的他却一把抓住了阿拓的衣襟。而阿拓一个兵家人,上马举刀万军从里杀得来来回回的人,就这样轻易地让诸葛承抓住了自己,根本没想过要躲开。

“它不过是个还在喝奶的婴儿啊,连话都不会说的它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放它一命,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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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承明明抓住的只是阿拓的衣襟,但他却如同被扼住了喉咙,张开了口的阿拓却半天都没有发出一个音节,这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条离了水在地上盲目呼吸的鱼。

其实诸葛承的这个问题阿拓也想问,当他站在那个血祭的现场里,看着脚步已经在打晃的石虎依旧努力地守护着被他击昏在地的诸葛承,那位母亲和婴儿的头颅滚落在他脚下的不远处。他本人则咬紧牙关抑制着身体的颤抖,不知名的尖叫和恸哭声此起彼伏,阿拓分不清那是来自祭台下那些依旧被砍杀着的乙弗部人还是来自那些死于他刀下的怨魂。

然而在那个乱序而疯狂的世界里,大萨满满面红光地站着,张开双臂拥抱空无一物的上天,也许在阿拓的没法用眼睛看清的世界里,他们祖先的灵魂真的回应了大萨满。而从大萨满的神情上来看,大概祖先们也很满意现在的这种原始和野蛮,于是诡异的血气一点点从现场的尸体上蒸腾而起,漫过每一个在场的王庭部落战士的身体,他们同样也带着满足的神情将自己沉入进去,直到血气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一些不甚清晰的印记。

同样的待遇阿拓当然也有,身为可汗和血祭的主持,他所能获得的远比其他那些普通人要多。包括那个婴儿在内,所有死于阿拓刀下之人身上的血气一同涌现出来,形成了比其他人身边浓重地多的血色烟雾,红色气浪努力地在阿拓身边上下翻涌,试图钻入他的体内。

这其实有点像是兵家的血杀术,用死亡和人血的煞气来加强自身,所以胡人热衷血祭也并不是完全只出于野蛮的角度,他们也的确可以借由血祭这样的仪式来变强。

天下聪慧又懂得观察总结的人里当然不止汉人,所以胡人自然也有他们的道。而且从这样的道也能成功上来看,道和德本身并没有多大关系,仁义者能得道,卑劣者也同样可以得道。

然而阿拓却从身上散发出大量的杀气,以兵家法门硬生生地包裹自身,那些血雾执着地想要靠近,却被黑色杀气阻拦不得其门而入。胡人的可汗用汉人的传承拦住了来自于胡人自己祖先的馈赠。

“可汗请稍安勿躁,按理说血祭已经成功了,部落血印已经成功烙印在众将士身上了,也许您再等待一会血印也会在您身上显现的。”

刚刚一度以自尽威胁可汗的大萨满,在看见那些血雾无法融入阿拓的身体后变得异常地惊惶,没去过汉地的大萨满不知道阿拓是动用了手段自己拒绝了血雾,还以为自己的仪式里出了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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