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早去城里买的,还有阿爷,我已经领了你的军书去军营里报过到了,今天回来和你们说一声,明日起我就要去营里待着了。”
“什么?!你去从军了,你一个女儿家,这怎么使得!!”花木兰的娘还在那里纠结男女的时候,他爹却直接沉下了脸。
“简直胡闹!你跟我来,我们现在就去营里让那些军差知晓你是个女儿身!我这个当爹的不需要做女儿的人拿命来给我尽孝!”
花木兰有些惊愕地看着她的父亲,他从来都没对着自己这样大声过。相反的,因为她从小懂事又机灵,花弧一向不吝啬把一些本该教给男孩子的东西也一并教给了她,小时候花木兰想学射箭骑马,花弧还特地去拜托当年和他爹相熟的老牧民来教自己的女儿。
大概也就是因为这样,当这一家人听到可汗的传令官第十二次从军书上读出花弧的名字的时候,花木兰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想就是她可以代父从军。
然而这个在花木兰原本的盘算里算得上是皆大欢喜的解决方法,却换来了一向慈爱的父亲的暴怒,而他的愤怒甚至还在累积,直到完全爆发出来后变成了失声痛哭。
“我花弧这一辈子到底是有多懦夫,所以年轻的时候要自己的阿爹代我从军,老了又要自己的女儿代我从军。木兰,如果你和你爷爷一样从了军最后死在外面,你说阿爷到底还有什么脸面接着活下去?死了又有什么脸面去地下见你们?”
至此花木兰终于知道了她爹娘一直对她隐瞒的故事,她只知道她生出来的那年爷爷死了,可家里人每逢祭拜的日子却只能面向南方点上几支香,原来她的爷爷也是因为跟着以前的可汗出征最后客死他乡。
“阿爷,你要相信木兰,师父一直说我学得很好,骑射的本事就像是从小在故乡草原里练出来的孩子一样。木兰也明白战争的残酷,两军冲杀时一个不小心就会没了性命。我也不怕您生气,比起一辈子都在种地的您来,只有我去才能更好地在危险地战场上活下来,换成您去的话才是真的又要客死他乡了。”
“同样的,您远比木兰懂得怎样种地,今年的雨下得比往年都要迟,家里的这点庄稼虽然及时都种下去了,但只有您时时刻刻地照看着,才能确保今年的收成不会出问题。”
“所以于情于理,只有您让木兰去从军,自己留下来种地,才是最好的解决眼前困难的办法。这不是孝与不孝,胡不胡闹的问题,只有这样,我们一家老小才最有希望好好地活下去。”
花弧知道花木兰说的是对的,可是这丝毫无助于帮他缓解自己的悲伤。
“木兰,阿爷舍不得你啊……”
“阿爷,阿娘,你们放心,木兰会小心谨慎,我一定会完好无缺地回到你们身边,你们和小弟也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我们一家人一定会有再次团聚的那一天的。”
于是当晚花木兰就告别了全家,牵着她新买的马,带着她刚得的刀,随着拓跋焘的大军一起,踏上了北伐柔然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