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承其实也不算是真的偷懒,自拓跋珪过来开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摸清楚了他们俩身体的基本状况。但是知道状况是一回事,解决状况又是另一回事。
虽说他们现在的病症没有像拓跋珪之前那样严重到只剩一年寿命,但该有的症状一点都不少。他们人在外面的时候有得是更要紧的事要顾,但在桃源乡里没别的事可做,于是诸葛承一门心思就在怎么替拓跋珪治病上了。
“想不明白不要使劲想,别忘了我们现在有得是时间。你自己神魂受损的事情比我的阴气入体更麻烦,想想两天前你走到一半突然失神,差点脑袋磕石头上的事,你现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是真的会被你吓死的知道吗?”
“知道啦知道啦,这两天里都念叨了十来遍了。”诸葛承不轻不重地推了拓跋珪一把,自己顺势挣脱了对方的怀抱。他起身走向自己摆放药材的柜子,在打开每个格子检视一遍后回过身看着拓跋珪,“要不今天你再陪我进山看看,我试试能不能找到些更珍贵的药材,好再给你换一副药试试。”
诸葛承既然提了要求,拓跋珪哪里还有二话,他迅速替两人梳洗完毕做好了进山的准备,带好足够的干粮饮水就和诸葛承一起进了山。
如果忽略这几座山都有着高不见顶的诡异的话,它们放在外界都能算是相当灵秀的名山。他们俩个仅仅往上爬了不足百丈高,就看见了一堆大大小小的各式兽类和鸟类,诸葛承的采药篓里也新添了数十株他的药园里还没种植的药材。
“阿拓,快看,那里有一株人参!”
诸葛承手指着远处一块凸出的山崖,在崖体朝外的一块岩石之下的石窝里有一株人参斜着长了出来。虽然只看上面的叶子看不出它的年份,但就凭它能长在这么要人命的地方,大约就对得起它那个天材地宝的身份了。
“你拉我一下,我去把它挖出来。”诸葛承举着他的小药铲,一脸找到宝的兴奋样子。
“算了吧,那里看着太危险了。”
哪怕人参本身再珍贵,拓跋珪当皇帝时见得也不少了,就为了要挖这株人参,诸葛承就得半个身子斜在悬崖外,就算后面有自己拉着,在拓跋珪看来那也是绝对不值得尝试的危险买卖。
“采人参本来就是危险的活计啊,真的采参人还有拿绳子绑在树上把自己吊到悬崖一半去采参的呢,不然你以为你宫里的那些人参都是从哪里来的,大路边可捡不到这么好的药材。现在在桃源乡里你可不是动动嘴就什么都有的皇帝陛下了,所以这人参还是得我们自己亲力亲为去采才行。”
“那也不该是你去,把药铲给我,我来挖。”眼看着诸葛承已经探头探脑地在悬崖边估算距离了,拓跋珪吓得揽住诸葛承的腰又将他往里拉了几步。
“就你那个手起刀落的挖法,一铲子下去,人参的须都给我挖断了,到时候药性直接少一半,我还怎么把它入药?听我的没事的,你要是担心就再拿根绳子绑住我的腰,我一会就挖好了。”
拓跋珪拗不过诸葛承,只好照着他的话在他们两之间绑了根绳子,又一手死死地拽住了他的腰带,诸葛承对拓跋珪倒是很放心,拿手拉了两下绳子试试力道,然后直接半个身子斜了出去就开始挖人参。
整个挖参的过程倒是非常顺利,诸葛承手法很熟练地刮开根须上的表土,一点点将一株完整的人参取了出来。
但变故也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在诸葛承的位置只能看见石窝里面向他的那一面,等他把人参拿出来时才看见石窝里面的角落盘着一条蛇。本来还睡着的蛇被诸葛承那一连串的动作弄醒了,因为失去人参这个遮挡物,这一人一蛇大眼瞪小眼对看了一瞬之后,那条蛇主动发起了进攻。
“嘶!”“阿承!!”
3.
拓跋珪第一反应就是先把诸葛承拉了回来,而在身体被大力后拽的过程中,诸葛承却看着自己的手指在发呆。他确信自己被蛇咬到了,诸葛承甚至望了一眼那条蛇好确定对方到底有毒没毒,但是在他思考要把血挤一点出来的同时,手指上的那个小血洞自己就开始愈合了。
“你没事吧?阿承?阿承!!”
因为诸葛承背对着拓跋珪的关系,拓跋珪看不见他在发呆,但他确实看见了那条蛇攻击诸葛承的那一下。无论是被毒蛇咬中还是陷入失神都是很糟糕的情况,于是他一急之下也开始杀气失控。
诸葛承是被周围明显散溢的寒气重新唤起注意力的,在发现周围弥漫的浓重杀气时,诸葛承不太抱希望地看了一下自己刚刚到手的那株人参,果然因为杀气的缘故,这株本来新鲜的人参已经迅速枯死了。他甚至又再瞄了那条蛇一眼,结果发现杀气瞬间抽干了这条蛇的生机和血肉,让它成了一条风干的僵尸。
“阿拓,冷静一点,我没事的。”背后的拓跋珪抱得太紧,诸葛承只能抬起头用手去够对方的脸,“我没事,你放松一点,阿拓……”
拓跋珪的皮肤摸起来冰冷,但好在他身上的杀气没有继续扩散。诸葛承的双手摸索着找到了拓跋珪的脖颈,掌心贴上对方的颈侧,用他自己一点点的温暖去温热拓跋珪过低的体温。
虽然他们两个之间现在的姿势奇怪又扭曲,但拓跋珪的脉搏依旧通过这个姿势传递到诸葛承的手心。习惯性地开始评估脉象的诸葛承这下是真的觉得不太对,所以他开始用力挣扎,试图掰开拓跋珪的一只手好给他正经号一下脉。
“阿承?”因为诸葛承的反常挣扎,拓跋珪反而更快地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你刚刚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