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外科收了一个很危重的病人,是从其他院里转来的,市医院是海洲市最好的大医院,他们来也不奇怪。科室里的两位主任已经看过了,这病人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半醒着,也不知道能不能听见。
这个情况很危急,徐建清也一时拿不准。
他们都戴着口罩,站在病房外,还等着主任发话。
沈迟绪探了头往里面多看了一眼,这个女病人应该四十岁左右,面色暗沉,呼吸缓慢,意识不清,氧饱和度不高,确实是看着很严重,但她也只能听着主任发话指示。
他们在会议室开会。
沈迟绪翻着这一叠的病历资料也还在听,心慌多年,气短,咳嗽,咳痰,双下肢有水肿迹象,经过利尿治疗有所缓解,但症状还是会发作,在之前那个看病医院住院时有过高热和呼吸困难的症状,外加胸闷,恶心,食欲不振,十年前有过风湿病病史。
体格检查发育正常,营养稍不良,眼睑水肿,咽部红肿,声音嘶哑,两肺可闻及散在中小水泡音和痰鸣音,心律不齐。肝在肋缘下3.0厘米,剑突下4.4厘米可触及,质地中等,有触痛,四肢末端轻度发绀。
还有一些别的实验室检查和住院经过,沈迟绪边听边看也微微蹙眉,这不是一个好应付的情况,演示屏幕上的病情图片也很清楚。这个病人现在已经呈现了昏迷状态,但他们医院才刚接手,病人到市医院来才几个小时,他们还在忙着理清头绪。
她需要手术,这很迫切,但是前面主任还提了一句,这个女病人之前因为生育做过剖腹产手术,有手术遗留,如果要开始心脏手术的话她的身体不一定适合这个方案。这个病例有些风险,但也不是不能做,只是最好的方案是什么他们还没下定论。
会议室里的氛围很紧张,耳边刮过的都是哗哗的翻页声。
徐建清示意沈迟绪和赵时宴再去看看那个病人的情况,俩人放了东西起身走了出去。
沈迟绪和赵时宴才到了病房外,两个护士还在里面,只是听得佳姐说这个病人没有办法缴纳相关费用,住院手续还没办好。他们还没进去,看了看这些手续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的家属不在?”她才注意到这个事,赵时宴也才回神。
佳姐走来说了一句,送她来的是她的亲戚,叫什么婶婶,倒是不知道她的丈夫去哪里了,貌似没有来。这个病人的检查费用也还没交齐,她们也正打算去找主任商量商量,看看该怎么办。
医院里很忙,医护人员的手上也不止这么一个病人需要看顾。
“师父的意思可能还是要做心脏手术,但现在……”沈迟绪突然也犯了难,这个心脏手术所需要的费用可不低,那些材料造价昂贵,确实不是一般家庭能够承受的。
“但现在情况真的很不好,她真的不能再拖了。”赵时宴也犹豫,但这样的事他们怎么帮?他转头看了看沈迟绪的神色,知道她是动了善心,还是想劝她,“你之前又不是没有给病人垫付过医药费,但这回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们也承担不起。”
善心有是好事,但善心过度也不好。
他们也只是普通人,不是慈悲的神明,他们的力量也有限,只是会尽最大程度的去帮助他们。
“等等吧,看主任他们怎么说?”
赵时宴想拉着她先回去,他们没有能力做这个决定,也没有资格,沈迟绪听了也只是沉默,她一个人确实说了也不算。
-
昨夜在加班,陆行就在办公室里睡了一晚,秦森也找到了新线索,这才掐点赶了回来。早饭都还没吃,陆行才走出了办公室,连打了几个哈欠后秦森就走了来,他们确实是有新发现。
陆行抽了张椅子就靠在门口坐着,秦森的手里还拿着一个透明塑料袋,伸手又递给了他,不过可能是瞌睡还没醒,陆队还没回神来,也没看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秦森给的塑料透明袋里有个药瓶,看上去已经很旧了。
“我们在简罗春家找了许久才找到了这个东西。”
“我们是在垃圾袋里找到的。”
秦森也坐了下来,还拿出了一张纸,是一份药物检测鉴定,又说着,“这个简罗春他有精神疾病,他一直都在吃药。”药瓶里的是抗抑郁的药物,他们只找到了这个。
秦森也是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简罗春外表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这内心真的是够阴暗的。陆行拿过了这份报告还在看,他也没有想到简罗春竟然患有精神疾病,明明看着是挺正常的一个人啊。
“没有找到他的病历?”他刚想着应该去查查他的看病记录的。
“没有。”
“我们是去翻的垃圾袋,无意间发现的。”秦森也没有往这方面多想,因为这简罗春之前看着是个正常人啊。
“我觉得我们现在收集到的证据也已经很充分了,我想向高队申请传唤指示。”陆行将东西放回了桌上,他说的是传唤,不是逮捕。
“这……简罗春的行踪信息还没有查到啊。”
秦森再多补充了一句,不管是逮捕还是传唤都要先找到人啊。
“我知道。”
陆行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
“白骨不能告诉给我们的就只能让活人来说了。”
“我去找高队,你继续盯着。”
“好。”
陆行已经熬了半夜了,都还没吃饭,他还有些饿了,警局对面街有家粉丝店,现在去吃碗粉丝正好,暖暖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