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公主?
何姣姣也瞧见了张福令,她扬起红艳艳的嘴角,接受着张福令的遥遥一拜。
“公主,咱们快些回去吧。”何姣姣身旁的宫婢劝道,他们已经出宫许久,万一天家或是娘娘要召见公主,却发现公主不在,公主又要被责骂。
“走吧。”何姣姣的目光在空中与和穆萧匆匆一遇,和穆萧急急去捞,那抹亮色早已钻进人海。
“和将军怎的如此不解风情,小姐眼巴巴来迎接他,他可到好,四下环顾就是看不见眼前的小姐!”将士们渐渐远去,末莉护着张福令离开人群,抱怨道。
“许是舟车劳累吧。”张福令如是说,心里难免有些苦涩。
爹爹每次归来,进城时总能第一眼瞧见娘亲,无论胜败,都会给娘亲一个安慰我怀抱。
可惜和穆萧为人沉厚寡言,张福令想,他大抵一辈子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张福令闷闷不乐地走着,忽然听耳侧的末莉惊讶地叫了一声,“嘉药丞?”
她抬眼,嘉鱼正在她对面站着。
少年的墨发只扎了一半,劲装利索,勾勒出他优越的身段。他凌然警惕的目光在见到张福令后松懈下几分。
“嘉鱼?你怎么来了?”张福令几步走到嘉鱼面前,还未看清他眼底的情绪,他已恢复如初。
“天家传我进宫。”嘉鱼淡淡开口,睨了眼和穆萧离去的方向。
“皇城又不在这边……”张福令汗颜,“快随我回家,让马夫送你去。”
说着,张福令疾步匆匆往回走,嘉鱼却停在原地没动。
张福令回身,困惑不已,“怎么不走?”
嘉鱼警惕地扫过四周,“来了。”
他怎会不知皇宫的方向,他来此,是怕有人想调虎离山。
街上人多眼杂,难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将乞巧节未完成的计划重新编排入局。
幸好,是他多虑了。
嘉鱼跟上张福令的脚步,至始至终落后她一步。
*
皇宫。
这是嘉鱼第二次踏足此地,磅礴通天道直逼天际方肯罢休,巍巍宫阙数不胜数,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甫一踏入,直让人气绝。
嘉鱼随着引路的小黄门来到宣德殿,江公公早候在殿前,步履匆匆作迎揖而来。
江公公的脸上堆着笑,“嘉药丞,身子骨可大好了?”
嘉鱼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儿,“体内余毒未清,还有些胸闷气短 ”
“您快些进去吧,天家会为您主持公道的。”
殿内,一身明皇龙袍的天子居于高位,见嘉鱼进来,波澜不惊的神色里多了几丝水纹,但稍瞬即逝。
彼时嘉鱼正拱手行礼,堪堪错过。
“嘉药丞受惊了。”慕德帝年迈的声音不怒自威,“歹人已缉拿归案,爱卿可放宽心 。”
“抓到了?”嘉鱼诧异抬头。
“爱卿很吃惊么?是不信大岳的廷尉官能?还是不信大岳的法律章程?”
“臣没有那个意思。”嘉鱼双膝跪地,腰板笔直,不卑不亢、声声掷地道:“臣只是惊于我朝官员咄嗟立办,陛下的英武神明,定然能明察,臣实乃敬佩的心情。”
慕德帝呵呵一笑,摆手道:“爱卿快快请起。爱卿的身子才好,快坐下说话。”
嘉鱼深深看了一眼慕德帝,随后谢恩落坐,每一步都让人挑不出毛病。
随后,慕德帝与他所言皆是无关紧要的废话,嘉鱼提及歹人是谁,慕德帝示意立在一旁的江公公,江公公解释道:“是些收钱办事的江湖人士,冲着您隔壁的一众胡商而来,没曾想走错了门。”
“原来是搞错了……”嘉鱼若有所思点点头,随后冷冷一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也不知是哪个糊涂的门派,办事这么草率。”
“是啊是啊。太糊涂了。”江公公应和点头。
“臣斗胆请求陛下,将此教派的错处公示。广而告之,以一警百。”
“……爱卿说的是。”慕德帝眼中划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随后看向江公公,“还不快去办。”
江公公退下后,慕德帝摆摆手,打发了嘉鱼。
嘉鱼从大殿出来,日头已经偏西,江公公交代完事情,正朝他这边走来,二人遥遥相对,嘉鱼抬手,做了一个极不规范的叉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