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玜一笑,面容阴鸷:“你最好是能一辈子护住他们。”
宜生不再耽搁贺玜的旨意,拔刀上前,出手果断狠绝,招招致命。
慈粼双脚被铁链困缚,行动不便,只能凭着双手之力来抵抗宜生满带怨气的招数。
几个回合之下,女子已有力不从心,她余光瞥去,见贺玜目光始终钉在她身上,阴沉至极。
她每反抗一下,他的目光就下沉一分。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大脑铮-一下断了弦,手间松了力,长剑瞬间被宜生断成两截,落在地上发出清泠的声响。
随之而来的便是钻心的疼痛,熟悉的血腥味。
是不是只有她死了,贺玜的恨意才会消除,李家村的一众人才能不被连及性命。
这次,她想赌一回。
若是用她一人的命换一个村的无辜之人。
也算是她最后的价值。
宜生瞳孔一震,他没有想到慈粼突然收刀受死,在见到鲜血之时,如临大敌般将那把带血的刀收回,神色一僵,忙退开一步。
余光见那原本神定悠然的男子发疯似地冲出来,抱住了慈粼身体倒下的身体。
慈粼只觉胸口传来窒息的促痛,短暂的耳鸣后,是贺玜的声音,带着震耳欲聋的愤怒和慌张。
慌张...慈粼笑,他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自己死的人。
女子身上那件布织长裳被血染红了大片,看着狰狞恐怖。
贺玜有些愣神,攥着女子双臂,吼道:“你在做什么?慈粼,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放过他吗?!”
慈粼仰着苍白的面,看去贺玜那张不知因何而愤怒的脸,淡淡一笑:
“贺玜,我知道你不会的。别为了我这种人,将自己变成自己曾最讨厌的人。”
贺玜冷冷垂眼看她:“原来你也知道你是哪种人。”
这句嘲讽却让慈粼听出几分怨恨,她轻轻攀攥着贺玜的衣襟,盯着领前那昂贵描绣的金线,语气软了几分:“我这条命,当是赔给西融那个温柔善良的少年,好不好?”
贺玜狰红了眼尾,恶狠地皱起眉头,“慈粼,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为…我还会像从前那样,愚蠢地听你的话吗!你想通过认错来伪装欺骗我,好让我放了你那野男人?!不可能!”
听到贺玜顽固的话,慈粼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无奈摇头,将那张苍白无生气的脸靠在他的臂弯,青丝垂遮面容,不再说话。
搭在慈粼身上的手几乎被那鲜红醒目的血烫了一下,贺玜低着头,将怀中昏迷的女子看了许久。
他方才,从女子脸上看到一抹失望,是对他的失望。
他不禁在想,她在期待他什么,重做一个好人吗?
贺玜将女子抱起,冷漠环视着小院的一切:“西融的贺玜死了,在西融相识的慈粼,今日过后,也不复存在。这段孽缘,相抵两清。”
“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