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回应,只有从窗边溢出来的月光,他自叹声,为她掖掖被角,罢了,她开心便好。
待来日醒来,澜郁觉得头疼到爆炸,她走到小几旁,倒了杯水,扶着桌沿慢慢坐下,捧着茶杯一点一点的喝着水。
突然警觉起,暗道不好!
快步走出去,拉开房门,见贺迟绪和晚苡正坐在院里描诗作画,凉亭边的废弃纸张随意丢弃着。
晚苡似乎画错了什么,性子急的她将纸一团扔到一边,动作极大的从旁边又拿出一张纸,毛笔重重的蘸了墨,待下笔时,身边的贺迟绪好像说了句什么,晚苡委屈的看过去后,动作就变得轻柔许多。
澜郁倚着门框看着这兄友妹恭的景象,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笑容。
“我是哥哥啊,我亲爱的妹妹。”
笑容僵在脸上,澜郁忆起那日戴着面具誓死要将她置于死地的男子,她藏着惊天秘密,几乎是逃离般的转身。
贺公子说他是魔,即是魔,又怎会与她扯上关系。
“姐姐,你醒啦,快过来快过来。”
传来贺晚苡的声音,澜郁停在那,深呼口气,挂着淡淡笑意,向那边走去。
晚苡拿起她之前画好的一幅画献宝似的递过去,是一朵莲花,淤泥间绽放,却沾染一点风尘,洁白无瑕,正所谓出淤泥而不染。
澜郁接过来,眼底尽是惊奇,没成想她画作这般精湛,富含灵力下,隐约嗅得莲花香,再看那画像,像是在她眼前凭空绽开,由初露花苞到完全绽放再到败落。
“晚苡画的好厉害,如此神迹,真是满足。”
晚苡一听,得意样子都快翘到天上了“哼,那是,我的画作可是在九州都能排得上名次的,而且这般呈现方式可是我独家的。”
“哇,那一定很厉害,那以后我有钱了,一定花大价钱将她买下来!”澜郁鼓掌喝彩
晚苡一向以自己的画作为傲,先生曾说她悟性极佳,来日定成大器,也是,晚苡将幻境融入画中,凡画出来者,都能让人身临其境,迷恋往返。
九州以两百岁为成年,她到底还是个刚成年的孩子,嘴角压不住“好好好,等以后我给姐姐便宜些,且独门定做。”
贺迟绪听见二位姑娘的互相吹捧,宠溺的笑,伴随着她们两个聊天声音,继续看幽都事务,批着标注也比往常轻松许多。
日落归山,院里的灯逐渐亮起,澜郁将事情罗列分析铺满了一整张纸,良久转了转酸痛的脖子,发现晚苡不知何时已经走了,看着贺公子手持书卷倚在小塌边全神贯注的看着,暖黄的灯光洒向他的面庞,脸上细小绒毛清晰可见,一副温润书生的模样。
“弄完了?”贺迟绪眼不移书卷,温声道。
“晚苡什么时候走的,对了,明日你有时间吗?”
“刚走不久,有啊,怎么了?”贺迟绪从书中抬眼。
澜郁一紧张手指就不自觉的抠着衣袖“那我能邀请你陪我出去一趟吗?”
邀请?
贺迟绪听见后字也看不进去了,幸好书卷在挡住,不然他那想笑又憋回去的神情挡都挡不住,缓缓把书放下“可以啊。”
天蒙蒙亮,贺迟绪房里传来叮当响,沐浴熏香,挑选衣物,在悬挂半面墙壁的发冠,来回徘徊,最后选了个银白玉冠,与他那身月白缂丝紫罗兰纹样的织锦锻长袍甚是相配。
院里的仆人惊讶他的衣着,其繁琐程度不亚于会宾宴,他们对视着,也没接到家主传音啊,一个个趴在院门框上伸长了脖子去看他往何处去。
他满面春风的走过廊道,不时的理理袖子,突然他脚步微顿,猛得回头!
院里的仆人本来像个猫见老鼠般一样呆笑着看着少主背影,突然,又像老鼠见了猫般接踵往里缩。
躲不及的有的抚上门框,哈着气儿,拿着袖子擦着;有的抬头往天,拿手虚点着嘴里不知念叨着啥,眼光心虚的瞥向那处。
贺家家训宽宏,财大气粗,月俸又是旁处的几倍,轻松不累,钱多活少,谁不想要这机会啊。
贺迟绪来到澜郁院前,由仆人引进,想起幼时,他们三人计划出去游历,也是这般的清晨,爹总是催娘,东一言西一语的,然后娘就烦了,一声怒吼“催什么催!心里长毛了?”然后一巴掌就把他爹拍了出去,为此,好好的游历没去成不说,他两还闹了许久的矛盾。
特意嘱咐她们不用去喊,坐在中厅等着便好,等到日上三竿,才看见人影慢悠悠的过来。
总算盼来了。
外头艳阳高照,阳光从窗户偷溜进来,悄默默的爬向那张八仙桌,进而将爪牙伸向那纱帘的床帏。
澜郁在床上微动,从暄软的被子里醒来,慢慢的拉开帷幔,阳光洒向屋内,坐起来伸了个大懒腰,抓了抓睡乱的头发。
近日天天早起晨练,她困得与贺晚苡说着话都能睡着了,好不容易得了一天空闲,当然要睡饱。
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