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求医问药在幽都是常有的事,问到宿梧才知这是月半寒毒。
澜郁一听叹道“咱俩还真是苦命人凑一起了,同是中毒,同是不知缘由。”
转眼来了商定的日期,她们二人向贺砚修请辞,贺砚修塞了不少好东西给澜郁。
孩子大了总要出去闯闯,他不会因伤病拘着迟绪,只会暗自担心,两人别扭的相处方式已是常态。
他本就是那山间的风,随处飘着,若被束缚着,风将不再是风。
澜郁喜欢贺家主的爽朗,隐约在他举手投足间窥得十分对贺迟绪的疼爱,但又是矛盾的。
命嘛,谁不想要,她亦不推辞,将那保命的符篆,阵法,玉器各挑了几样。
贺迟绪和澜郁就这般踏上了去度朔城的道路,刚出城门不远,就在郊区看见了贺晚苡孤零零的坐在石头上。
看着她一个一个的揪着花,花瓣散落一地,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来,不来,来”
澜郁看着晚苡,她在贺家待了这么长时间,见到的都是些仙风道骨,规矩死板的,鲜少有贺晚苡这般随性的人。
幽都圣女不顾仪态的坐在路旁的石头上,叫谁看了,不道一句“成何体统。”
可她偏不。
澜郁走近在她耳边轻言“小女郎在这干嘛呢,孤零零一个人叫人看了心疼。”
“来。”贺晚苡扯下最后一片花瓣,听见熟悉的声音,眼眸都亮了,她倏忽间扭头,高声“姐姐!你们真的来了。”
贺迟绪走近,看着贺晚苡两腮有点黑东西,递过去个帕子“擦擦吧,你过来干什么?”
贺晚苡接过来往脸上胡乱擦擦就作罢,她抱着臂,嘟着嘴,不满的娇憨响起“你又偷偷的走了,爹都告诉我了,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我倒要看看是那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哥哥,看我不打爆他的头。”
最后话音刚落,她握着双拳对虚空挥打着。
贺迟绪原是不想让她妹妹知道的,晚苡就应高高兴兴的生活,云姑娘只是凑巧牵连了她。
罢了,也能让贺晚苡接触这世间险恶了。
贺迟绪道“这次可没有你那些绫罗绸缎,美味佳肴,路上风餐露宿的,还可能几天吃不上饭,你都行吗?”
贺晚苡拍拍胸脯保证道“肯定行的,哥哥不要小瞧我,我又不是那温室里的花,何必日日娇养着,我要去!”
澜郁看着连声做保证的她,看着贺迟绪挣扎着,答应道“行,那便一起吧。”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三人续往前走着,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外面若冰霜,威震力十足的—清月,还有一个不知道谁。
那人正是许颂今,幽都三师兄,位于大乘期,执剑人候选人之一。
贺迟绪看着那两人,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吧,他何德何能能让这二位相送,正欲出口回绝。
二人来到贺迟绪面前行了个极其标准的臣礼“受家主命,清月/许颂今特来护送少主出行。”
此礼一出,不顾情分,只论君臣。
贺迟绪明白贺砚修的心思,这是必须逼他同意啊,怪不得迟绪拒了贺砚修安排的时候,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罢了,便跟着吧。
这样五人小分队彻底集结完毕,出发度朔城,走走停停,三个女孩子凑在一起,热闹许多。
羹火旁围坐着五人,贺晚苡悄默默的问“师姐,这次我爹给了你多少?”
清月之所以没有成为执剑人候选之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穷,需要更多时间来挣钱养她的宝贝剑女儿。
执剑人太累,她也懒。
贺砚修的亲传能差钱吗?自是不能的。
清月偏偏是个有福先享的主,再多钱也不够花的,但她不会问别人借钱,能力范围内的月月光。
清月撇撇嘴“师父给了这个数。”
暗自伸出三根手指头。
贺晚苡点点头,这是她爹的常规操作。
用他的话就是能用钱砸的都不叫事儿。
澜郁看着这个数,也值当,毕竟幽都大师姐的身份,价若低了也不合理
“啾啾啾!”
一只青色的,圆滚滚的小鸟落在澜郁肩膀,滴溜着大眼睛看着澜郁。
鸟眶里盈满了水,储蓄不够,落了下来,它悲伤的叽叽叽的叫。
来者正是离韵斋界灵——泱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