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他?”澜郁猛得扭头问道
贺迟绪怕她不察再摔着,推秋千的动作停下“嗯,琉璃谷把守严格,进出皆有记录,单单是度朔城就占了大半,况且”
澜郁见他说说的不说了,心里焦灼,迫不及待的问道“况且什么?”
贺迟绪见她兴致盎然的样子,原本怕说了那事让她低落,但看她现在的样子,应是没事了“况且,生祭之阵中我发现了城主府的进出令牌。”
澜郁听着生祭阵便心情低落,她难受的垂下了头,结果眼前出现一罐满满当当的坚果,她捻起一颗一颗吃了起来。
“你说他死了会去哪里呢?”
贺迟绪抚平袖子上的褶皱,规规矩矩的站好,他仰头看天,慢悠悠的道“许是神童下凡,又被召回了吧。”
澜郁手上动作微顿,也跟着仰头看天,沉默着不说话。
良久,她说
“那便是极好的了。”
遥笙看着负气而走的师父,心里微叹口气,语气温柔的将上山求药的安慰一番。
“我师父性子执拗,你们勿怪,现下天也不早了,我送你们去客院,吃着茶用些点心,先等着,我稍后去劝劝。”
她是宿梧无人可及的解语花,难题总能迎刃而解。
她看着禁闭的屋门,拐头去了弟子苑,果不其然,她这些师弟师妹们都如同霜打的茄子般垂着头。
这节是炼丹,手里的药材被放进炼丹炉,时时刻刻紧盯着火气,生怕大了一点。
遥笙站在连廊处看着远处风光,背影是温柔而坚定。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提步走进去。
丹药悬浮在半空中,皆是上佳者,药修便是如此,如果丹练的好了,其功效远比寻常汤药高。
众弟子一见遥笙进来,全都从座位站起来,拱手作礼,齐齐的喊了句“师姐。”
掌教端坐在垫子上对遥笙点点头。
遥笙逛过一圈,看了眼丹药色泽,只需一眼,便知问题出在那。
点评过后,她才与掌教站在一处
“坐吧,师父就是这般性子,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你们呀,别放在心上,听听便过去了”
一向这般,归山长老这边刚把她们劈头盖脸的骂一通,遥笙紧跟其后安慰着。
再跨出弟子苑,已是日落黄昏,遥笙的腰牌亮着,她点了一下,许攸宁气愤的声音传来
“冥顽不灵,丝毫不听劝,我不管她们了!非要乱耍,把师父从谷丰真人那得来的宝贵瓶子弄坏了,啊啊啊,遥笙,我快气死了。”
遥笙从始至终都是在微笑着听着“师姐,她们还小,不要生气啦。”
十年一小选,二十年一大选。
前者面临整个九州,后者是宿梧内部,
今年不偏不倚共选进内门一百人,每峰分去二十五人。
外门进内门是千分之一的概率。
自此待遇优厚,资源多的用不完。
苍贤峰的小弟子自入内门便没见过掌门,从始至终都是景铭和澜郁带的,她们二人一向雷厉风行,是以,雷邢台一天至少开一次;思过崖隔两天就有人去了。
但竹安峰的萧明珩是个笑面虎,常常罚他们抄写符篆图案。
定如峰的许攸宁倒是个直来直爽的性子,她直接一人犯错全峰受罚。
看着她们叫苦不迭的样子,她们只说,我们当时罚的可比你们狠上百十倍。
遥笙扣响了归山长老的门,门是自己打开的。
“师父,别气了,咱不看就是了。” 遥笙站在树下,对半倚在树干上喝酒的归山劝道
不知是谁将她们一家引起来,未经拜帖也就罢了,归山不瞧,她们还生气了,还道德绑架他。
归山自两百年前就不过世家看病,那贺家迟绪是手拿师祖的救人令牌,就算这般,归山还指使了幽都主一段时间,才答应问诊。
他们又算是谁,胡乱来一句就要他看了?
这算盘打的也太厉害了。
归山想着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是谁引进来的,起码十年不能踏入饶仁峰。
归山拿着一壶酒杯,感怀的伤着,他深思道“阿遥啊,你说我不愿给世家看病,是不是给掌门师姐添了很大麻烦。”
下午她们的话确实伤人,但其中两句倒是让归山醍醐灌顶。
遥笙抬头去看“不会啊,师伯不会在意的,这么多过去宿梧上下也没有微词,师父不要多想。”
“你不知道,两百年前我可是来者不拒,但一场事故,让我看清了她们的嘴脸。”归山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他将酒壶往前面粗壮的树身一摔,酒迸发而出。
“世家?皆是些忘恩负义的家伙。”
遥笙淡然的抬起手,一个屏障出现,待酒水落万才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