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信。
澜郁最烦就是这种,精明的人最难应付,还不能打,起码现在不能。
他们可以出事,但不能在宿梧出事。
她取出碗,给自己斟满三碗酒,仰头喝下,“扫了诸位的兴,实属不该,稍后赔礼给诸位送去。”
许攸宁不虞的声音响起“怎么?不够?”
“哎呦,师姐客气了,我等陪一个。”
话说到这份上,虽说澜郁已没了执剑人的身份,但实力摆在那,多年威望也是真真切切的,更何况她们有些也是为了收徒一事来的。
起码没触及他们的利益与安全,不如顺水推舟卖个人情。
自是不再提了,顺着澜郁的话说点阿谀奉承的话便了。
许攸宁是个酒鬼,她选的酒虽入口缓,但后劲很大。
澜郁昏昏沉沉地支着头,靠在许攸宁肩膀上,玩着遥笙的手,看这觥筹交错奢靡华贵的一幕。
任谁不道一句,宿梧弟子情深似海。
遥笙从容应对着,许攸宁则张罗着要玩游戏。
澜郁没有兴致参加,借此观察着众人。
她拿着玉箸夹着菜安静的吃着,灵力使然,菜都是热的,但只是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她分出些思绪去看行事诡异的男子,不经意间瞥向贺迟绪,旁边还有位粉衣少女笑语嫣然的看着贺迟绪,他时而配合的点点头,澜郁知道这是他放松的前兆。
澜郁这才想起来,这位好像是锦溪孟悠然,是良配。
她只觉刺眼,心里堵的慌,瞥向一旁,又看见那位尊贵的余沂,安静的坐在遥笙师姐旁边,遥笙与他说话时,他弯着头倾着身子去听,宛如一对璧人。
澜郁再看,就看见萧明珩满怀怒意捏着茶杯,死盯着余沂,就好像是他若敢越界半点,萧明珩的骨扇便能削了他的头。
澜郁未感受到宝物出世的气息,一时放下心来。
贺晚苡端杯茶过来,往澜郁那边挪了挪“师姐快喝点醒醒酒,其实你不喝也无碍”
澜郁目光所及之处多了杯茶,她向来不喝外人递来的,只是贺晚苡她可以信一信,探都没探就喝了几口。
贺晚苡还是这么乖,她生了逗弄的心,冲她低语“我知道的呀,但我不想师兄师姐为难。”
贺晚苡一时愣在那,不是澜郁突然亲近,而是她刚刚的语调像极了她的云昭姐姐,她一时有些茫然,就这般盯着澜郁。
不,她不是的。
私心作祟,她想多留一会,却不知旁人更有此意,贺晚苡用手指了指贺迟绪道“我哥哥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澜郁讶然,她还是伸出手接住了,是一颗解酒药。
赤裸裸的红色。
澜郁酒醒了,蓦的抬头望去,她一度以为是贺迟绪认出她了。
但她又一遍遍说服自己,当年的事就几个人知道,他不可能知道,也不可能认出来。
澜郁将解酒药放在茶里,一并饮下,冲着慌乱跑回的贺晚苡道“谢谢。”
一切尽在把握之中。
澜郁起身,往幽都席位走,大多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许攸宁那,鲜少有人注意。
萧明珩便是其中之一。
他头疼的发涨,怎么一个二个都不省心,他骨扇飘过去,警告性地敲了余沂的手,又操纵着骨扇送回一杯茶,对着余沂的视线,满不在乎的回敬,懒懒的颔首打招呼。
又过去拉住了澜郁,把她拉到不知道谁的座位上坐上,低声“干什么?给我老老实实的坐着。”
澜郁埋怨地斜了他一眼“这不是还没干嘛。”
萧明珩的骨扇打到澜郁的肩膀上“那也不行。”
澜郁对他撇撇嘴,手里点着茶水,写了个箭头,她躲去,手里指了指“你以后没人要。”
萧明珩不动声色地顺着方向看去,表示了然,他微睁大双眼“你你你,胡说,你师兄我仪表堂堂怎么可能?快呸呸呸!”
“呸,呸,呸。”
澜郁对萧明珩摇摇手指,就冲贺迟绪方向去了。
原本就是为了传递消息,萧明珩自是不会再拦,他看着贺迟绪,心里想的却是“这病秧子能在他手里过几招?”
萧明珩还是紧盯着遥笙,师妹不上心,做师兄的,自然要把把关,他再一回头,心里发出尖锐的叫声
‘怎么又牵上了!’
冷哼着看着一脸心虚的遥笙,又转过去,拿扇子重重点了下桌子。
“贺家主,这是在和孟姑娘讨论什么?我能听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