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郁无事便缩在饶仁峰,任谁来请也不露面,阳光洒下来,映在地面是鬼鬼祟祟的影子,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归山长老背后,凑近大声道“有人来偷酒啦!”
归山长老蓦的坐直,朦胧地睁开眼“哪来的娃娃胆子这么大。”
澜郁背着手悠哉地绕到他对面,扬着无害的笑,将酒壶放在耳边轻微晃着,撇撇嘴“师叔又喝酒,我要告诉师父。”
归山长老无所谓笑着,一个满的酒壶出现在他手上,他拔开酒塞,醇厚的酒香,满足的喝了口,随后往后一仰“你这浑猴,掌门师姐才不管我。”
澜郁将酒壶夺过来,反手一斩躲过欲为她诊脉的手,归山将酒壶往上一扔,顺势将澜郁的手推回去,不承想被她挣脱开来,酒壶安安稳稳的落在澜郁的手里,扬起的酒水归壶。
归山去夺,澜郁不让,你推我拉,不见狠厉,轻柔连贯,但细看,一个不小心便是胳膊被废的程度。
双手相辅相成,澜郁往后一仰,被那股力推的后退几步,她稳住身形后,抱着双臂赌气般歪向一边。
归山摇摇头灌了口酒,仰面对天,哈哈笑着,对澜郁虚点几下,酒壶被摇的咣咣响“小浑猴,愿赌服输。”
澜郁对归山长老做个鬼脸“知道啦,师叔的药着实苦了些。”
归山的药苦的让人难以下咽,舌根发麻,苦意直窜脑门。
澜郁说完看着黑漆漆的汤药,深吸一口气,一饮而尽,赶紧塞了颗八宝丹进嘴,才稍稍缓解番。
归山幽幽开口“不苦怎么长记性,喝完赶紧滚,别扰我清净。”
澜郁道“师叔不要赶我嘛,我再多待两天,就两天。”
归山哼声不理,那日他推开门就见澜郁坐在那倚着门槛,就知道这浑猴心情又不好了,嘴里嫌弃的念叨“也不知道谁惯的,把门带上。”
是了,澜郁只要泪眼婆娑地软着嗓子喊句“师叔。”归山什么规矩都不要了,说实话,宿梧五子都浑,各有各的浑法,但也就澜郁对上归山的脾性,收放自如,让归山又爱又恨。
归山不耐烦撇去见她如此形态,无奈道“去吧,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困难总要去面对,去击破的。”
澜郁不开心地踢着脚下的石子,闷声“嗯”了声,接过递来的银铃挂在腰间,向门外走去。
“告诉你师姐,她再跟那个阿弥陀佛的人走近,就不要来见我了。”
澜郁步伐没有停下,她对后方摆摆手“不、传。”
又像是预知什么,往左侧一闪,酒壶打在地上,碎了一地,澜郁看着碎片,突然掀着裙子往外跑去,大吼道“师叔打人了!不得了啊!”
归山笑骂一句“浑猴”便阖眸睡去,归于静。
澜郁每次从归山长老那处回来,心里便自在许多,是以,她刚进苍贤峰,便投身到公务里,一时忙得不可开交。
她看着呈上来的册子,一点点翻看,那位她看重的女孩果然在名册里,澜郁这本就是见没什么问题,便派人去将其公示。
澜郁忙起来便忘了时辰,外头已落幕,她饮口茶,正准备走,看见丁白着急忙慌的走过来“我听人说你回来了,幸好没白跑一趟。”
澜郁将腰牌扬了扬,意在问你是傻子吗?又怕是什么紧急情况,问“找我何事?”
丁白缓了口气“大师兄有请,即可就去。”
澜郁讶然望去,试探问道“大师兄找我什么事啊?”
丁白摇摇头。
澜郁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她痛心疾首般道“丁白,不能大师兄回来了,你就抛弃了我们之间的情分。”
丁白看她浮夸表情,忍俊不禁笑着,同情地拍拍她“我刚从外头回来,不清楚,你快去看看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澜郁去文南院的时候把她最近做的所有事都从脑子里过了一遍,她甚至想到毫不起眼的小事,也没想起什么出格的事。
转眼间,文南院就在前方,她心道“死就死吧。”
推门走进去不见人,抬腕敲敲门,疑惑喊道“师兄?”
一道稳重的声音传来“等着。”
澜郁一听这语气,还是没出息的怕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啊,屋里人预判着澜郁的动作,拦着不让走,只好硬着头皮原地等着。
澜郁心惊胆战地吃着棠柠酪,时而悄悄的偷窥景铭,又迅速移开“师兄唤我来,总不能是问罪吧?”
问的小心,景铭听了后微挑眉,敲敲桌子,饶有兴味问“是吗?期期倒是先来说说这些天干了什么?”
澜郁戳着棠柠酪,将它推到一旁,心虚道“没有呀,我什么都没干,就正常的呀。”
景铭深看她一眼,就这般坐着,也不知道在等谁。
“抱歉,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