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恐惧的望着,他仗着萝芜嚣张惯了,谁都不怕,真论起来,唯独怕澜郁,幼时被支配的噩梦浮现在眼前,强忍着哆嗦道“澜郁师姐这是何意,我这次可老实本分的很。”
澜郁笑意不达眼底道“凌公子刚才是在和谁传信啊,让我猜猜,是你师父,还是你师叔,又或是”又凑近些,低声言“缚渊里的那位。”
凌安瞳孔地震的看着澜郁,恢复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澜郁师姐说笑了,我不过是想趁着夜色多取些积分,你也知道,我天资不够,只能勤勉补拙。”
尖嘴猴腮的样子做起这副样子滑稽至极,甚至令人作呕,澜郁伸出灵力将他怀里玉笛凝出,灵力打入,连通了那边,任凌安叫唤,也不再去理了。
“久违了,一剑穿心不好受吧。”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澜郁不急,就这般等着,拿着匕首游走在凌安的脸上,不知何时刺下来的压迫感让凌安乱了分寸。
淅淅沥沥一阵,澜郁手上动作一顿,低头看着地上一片水迹,看个废物一样,用两根手指提起裙摆往后稍稍,动作不大,鄙视感十足。
凌安何时受过这等屈辱,特别是澜郁的动作,他涨红了脸,也知今日是脱身不得了,秘境这么大,那人又催个不停,他不过是蜷在角落给那人回音,谁知被逮个正着,怨就怨他自个,凌安始终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罪不至死。
凌安一向是没骨气的,澜郁没发话,他觉得还能救救,况且谁不怕死“师姐,你饶了我吧,我一时鬼迷心窍,下次不敢了,我真的错了,饶了我吧。”
澜郁迟迟不靠近,缓慢放下裙摆,也是堪堪到脚踝处,丝毫没有水迹,若是真蘸上那摊水,澜郁能让他生不如死,她扬手间,凌安绑着手背在后方,跪在那里“私通外敌,残害同门,烧杀抢掠师弟你是样样没落下,怎么能饶了你呢?”
没了闲致,澜郁虚握下,那根玉笛断作两半落在地上,她转身离去,初槿和林琅从暗处走来。
初槿与林琅名利不缺,来这只为一件事,三人为虎,该做个了断,对彼此一切不利的事,都应扼杀。
凌安见这状况,眼里出现狠厉,厉声道“初槿,你敢,我师父是萝芜,你若杀了我,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纵使我有千万条罪,也轮不到你来判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初槿上去甩了他一巴掌,响彻天边的巴掌“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出身比不得我,修为比不得我,管事比不得我,依着那杂碎的血脉,就敢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德行也敢逼我!”
林琅与澜郁在旁边听着情不自禁摸摸自己的脸,抬头看天,压不住嘴角,真响啊。
凌安被这一巴掌扇的躺在地上,正好与那摊水迹来了个亲密接触,他尖叫着,牙被打掉几颗“初槿,你竟敢这般对我!我当日就该杀了你!你不也仰仗着澜郁和林琅的势,除去她们,你又算哪里的货色!我该把你丢进窑子!”
初槿又要扬手要打,被林琅制止住了,澜郁拿出个帕子细细擦着初槿的手,话语里辩不出喜色“何必去沾污秽之物。”
林琅上前踩在他手指,狠狠碾着,待到血肉模糊才罢,同样的不辩喜怒“我林琅的势巴不得她借,鸠占鹊巢的混账,何时轮得到你来置喙?”
澜郁将那帕子丢去,又拿出一方帕子,为她拭去那缕湿意“报仇的大喜日子,别哭了,我们陪着你将那些一点点夺回来,去吧。”
凌安的尖叫辱骂一点点消失,澜郁握散凌安的腰牌,对议事厅发出一个传音,又像是特意给某个人说的“合欢凌安,卒。”
澜郁抬头看天上的星星,心里念句‘快了,你们再等等。’
林琅在那边声音消去的那刻,立即祭出那柄独属于他的权杖,神秘星光浮现,林琅深邃的眉眼更显神圣,虔诚动用星辰力,断了凌安的轮回路,永世堕入畜生道,且每世为猪,被人大卸八块。
澜郁突然觉得这一刻的林琅像极了晋宸真人,她问林琅干了什么,随即由衷得为他点个赞,做的太棒了!大快人心!
澜郁窥得一片衣角,此事若被第四个人看见,这个人必须死,她喝道“谁!”
身形一闪,落在面前,拿剑指着来人脖子。
贺迟绪不躲,不顾脖颈上的剑,倒是有些兴奋。
林琅半晌没听见动静,他凝出杀招,谨慎的过来,待到一半便被叫停。
澜郁道“没事,是我大惊小怪了,那边还有事,不知是谁绊着了,我先过去看看。”
林琅不疑有他,应下回到原位等着初槿。
澜郁握着贺迟绪的手,带着他窜出好远,才停了下来,问道“你何时来的,都看到什么了?”
贺迟绪一直看着紧紧相握的手,他甚至有些期待,澜郁会选什么,他温和道“都看到了,师姐要杀了我吗?我绝不还手。”
却是藏于暗处的阴暗执拗。
澜郁没想到他答的这么诚实,她原本想着他答没看见,就放了他,她认真思考一会,强调“你什么都没看见。”
贺迟绪心里暗喜,她还是选了自己,他问道“对,我什么都没看见,为什么杀他?”
澜郁两眼一黑,怎么不听劝呢,她将手拽出来,她向来是这般,将眼皮微垂,对着贺迟绪装尽可怜样“他欺负我,不该死吗?”
贺迟绪一听欺负她,几乎没细想,杀意藏在语气里“怎么欺负你的?死便宜他了。”
“她欺负初槿,不就是欺负我吗。”许是夜色迷人,又许是情难自抑,她脱口而出,“迟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