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在格兰芬多更衣室待的时间比预想中更久。哈利简直看入迷了，逐字逐句地咀嚼着，右手还下意识模仿着詹姆的笔记。

他像阿尔特米亚那样看了两遍，然后两人一起把写着“詹姆·波特”名字的纸页复制了下来。他们小心地打开活页扣，把原版的纸页拆下来，再把复制好的纸页合上去。

哈利打开书包，小心地把这些泛黄的羊皮纸压进《拨开迷雾看未来》里，然后再把书小心地放回去。

这很奇妙。这也是两人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意识到，小天狼星来更衣室找他们时坐的那把椅子，可能就是当初他来找爸爸时坐的那把。

他们一路走回去，想象着十九年前带着格兰芬多球队去跟斯莱特林打架的詹姆——或许再加上个小天狼星，他不可能错过这种热闹。

两人的心绪上下浮动，脸上不免带了些恍惚，一直到坐回格兰芬多的长桌才发现礼堂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罗恩更不对劲，因为阿尔特米亚听到他亲口对赫敏说 “别跟我说话” 。

“你疯了？”哈利震惊地看着他，然后低头一扫，“我要的贝果呢？”

“嘘，哈利。”罗恩闭上眼，在烤牛肉面前紧握双手，“我要把这件事深深刻进我的记忆里。”

两人同时看向赫敏，全都觉得罗恩疯了。

“因为这个。”赫敏把一份《预言家晚报》推过来，“丽塔·斯基特一直在挖魔法部的错误，记得吗？她把矛头对准了失踪的伯莎·乔金斯，还有开学前家里垃圾桶发疯的穆迪教授——”

“阿诺德·韦斯莱？”阿尔特米亚从报纸上抬起头，“这是韦斯莱先生吗？”

“亚瑟也是简称？”哈利在心里念了一遍，有些疑惑。

“不，这只是那个蠢女人写错了。”赫敏说。

“啊，抱歉。”哈利有些尴尬，偷偷地看了罗恩一眼。但是罗恩看起来并不在意，脸上依旧挂着那种幸福的微笑。

“接着讲下去，赫敏。”罗恩愉悦道。

“嗯……你们知道，马尔福刚才拿着这份报纸来嘲讽罗恩了，”赫敏说，“斯基特刊登了陋居的图片，马尔福就点评了几句韦斯莱夫人……总之，他说得很难听。”

“他说什么了？”

弗雷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看样子也是才到礼堂。乔治正在和李说话，手上还提着阿尔特米亚的书包。

弗雷德站在阿尔特米亚和哈利后面，弯腰看完了那一长篇报道，又问了一次：“罗恩，他说妈妈什么了？”

罗恩终于收起了那副陶醉的笑脸：“他先说了斯基特写错了爸爸的名字，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能想象得到。”乔治也走过来，看着那个“阿诺德·韦斯莱”嗤了一声，“然后呢？”

“然后他看到这张照片，”罗恩探身把报纸翻过一面，那上面有一张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夫人在陋居前的照片，“他说我们的房子破，然后——”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接着道：“然后他说，妈妈看起来该减肥了。他还问赫敏，问妈妈究竟是不是真的那么胖，还是照片的问题。”

“……”

阿尔特米亚的手下意识去摸魔杖，哈利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了：“他怎么不看看自己的妈妈呢？永远一副鼻子下有粪的表情，是一直这样还是因为马尔福在她身边才那样？”

弗雷德他俩压回去坐下，乔治则是看向罗恩：“你骂回去了吗？”

“我不知道你还相信他的嘴，”弗雷德说，“罗尼没被气哭就不错了，顶多剩点力气打人。”

“你们看不起谁！”罗恩用力拍着桌子，“我当然骂回去了！”

乔治洗耳恭听：“请。”

“我说，‘你们全家都是王八蛋！’”罗恩铿锵有力道。

所有人：“……”

“……你别说话了，”阿尔特米亚面色痛苦，抬头望向斯莱特林长桌，“马尔福人呢？你带哈利过去，让他重新骂一遍。”

“哦天哪，”赫敏撑着额头，神色处于愤怒和好笑之间，“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

哈利感到匪夷所思，转头看向罗恩：“所以你刚才在高兴些什么？”

“穆迪教授来了，”罗恩眨眨眼，那种陶醉的笑意又回到了脸上，“他好像刚下课，马尔福还没来得及还嘴就出手了。”

“漂亮的变形咒，”罗恩笑起来，“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变成了一只白鼬。”

“穆迪教授为什么要帮你？”乔治问。

“因为马尔福偷偷拔出了魔杖，穆迪教授说他不喜欢在背后偷袭别人的人。”赫敏耸耸肩，“能想象吗，罗恩骂的那句王八蛋，马尔福好像真的觉得被侮辱到了。”

“……”

“哈利，求你了，”阿尔特米亚喃喃道，“再去骂一次吧，我迫不及待了。”

“他指挥着白鼬上蹿下跳，飞了十英尺高又落下来。”罗恩咧嘴笑着，“完美的表演……如果麦格教授再晚一点出现就好了。”

“虽然我认为这个惩罚稍微有些过，”赫敏也露出一个笑容，“但不得不说，解气极了。”

“我迫不及待要上他的课了，”罗恩终于开始吃他面前的烤牛肉，“弗雷德，乔治，你们今天上了黑魔法防御术——他讲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