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她的宝贝女儿。
沈夫人同意,“阿悦,这件事我们就说好了。”
李夫人刚想接话,嘴唇翕动,还未发出声音,就听到澜清说了一句:“三婶,姑母,要不你们听听四妹是如何说的?”
澜清从不插手姐妹的婚事,她只希望姐妹们能过幸福,但眼下她见澜意垂眸不语,就猜到澜意心中十分不愿。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澜意抬头,用十分冷静的语气说:“母亲、姑母,我现在不愿意嫁人。”
一双如墨的清眸里,流露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静,也让人看不出她眼底蕴含的情绪。
沈夫人纳了闷,这么好的亲事,又是知根知底的人,澜意为何不满意?
她微微蹙眉,“劭哥儿极为关照你,你为何不愿意嫁给他?”
澜意解释,“女儿不是不愿意嫁给劭表哥,女儿是真的不想嫁人。若母亲执意要为女儿定亲的话,女儿即刻绞了头发做姑子去,落得一生清清静静。”
这是澜意自重生以来,第一次使小性子。
前世的她,自负美貌,娇纵肆意,认为没有什么事是她不能做到的。
为了嫁给郁颢,她不惜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甚至以绝食相逼,才换得两家定亲。当时她的目的是达到了,但是也换来了祖母的恼怒,以及母亲的失望。
这一世,因知道太多的事,她的心里总有一根结在那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必须舍弃前世的娇纵,心浮气躁,她要变得沉着冷静,不卑不亢。
所以,她根本没有心思沉迷于儿女情长。
她要救她的姐妹,救李家。
况且,前世这个时候,薛劭与杨彤暗生情愫,没过多久便成婚了,她没必要拆散这对好姻缘。
一个是从小带她玩乐的表哥,一个是对她颇为照顾的表姐,他们二人成为一对眷侣,她乐见其成。
重生之人终归只有她一个,众人目光不解地看着她,孙夫人还惊得“啊”了一声,忙问:“何至于要做姑子啊?”
延庆长公主听到澜意那一番话,先是愣了愣,而后哈哈大笑,“李四姑娘,你也是个有趣之人,我很欣赏这样的你。”
澜意站起身,屈膝行礼向延庆长公主道:“长公主谬赞,晚辈愧不敢当。”
她站起身,转而面对李夫人,一脸歉意地说:“姑母,侄女说这番话,并不是对劭表哥有意见,只是劭表哥与我而言如亲兄长一般,我从未对他有过男女之情,想必表哥也是这样想的。”
李夫人还想说两句,劝得澜意同意,但见澜意的目光如此坚毅,她便摇摇头,说:“罢了罢了。今日之事成了,自是一桩美谈,不成,你也是我最疼爱的侄女。”
澜意轻轻应了一声好。
江夫人原想着促成了这门亲事,李家过不了多久又能办喜事,她还能再感受一下热闹的氛围,现下只能叹口气。
沈夫人见她郁闷,便嗔怪道:“你家六丫头年纪还小,且在家多养几年再谈婚事吧。”
江夫人顿时笑了起来,“只怕那时没有像劭哥儿一样的好男儿给六丫头挑!”
作为薛劭的生母,李夫人听到这句话,心里无疑是高兴的,更觉得面上有光,先前心底的那些失落,顿时一扫而空。澜意不愿意嫁,没关系,无非是二人之间没有情罢了。
“也不知五丫头的姻缘会在哪里?她这小姑娘,一天到晚没个正型,跟个混小子似的。”孙夫人感叹一句。
江家公子她知道,是个文质彬彬的儿郎,举止谈吐皆是文雅。
澜诚,与他实在不相配。
她也灰了心。
孙夫人不明白,她这样温顺从和的性子,怎会有澜诚那样活泼的女儿?
延庆长公主闻言,笑道:“我家二郎也是那种个性,说不准能和五姑娘玩到一块儿去。”
她生有二子一女,长子是侯府世子,她与延庆侯极看重长子的教养,须得文武双全才满意。不过对于次子,她就比较放纵了,只要不犯出格的事,做什么她都不拦着。
孙夫人知道延庆长公主只是随口说说,但说者无意,害怕听者有心,刚想找补,就听见澜诚的丫鬟琉璃急匆匆进来行礼禀告:“不好啦不好啦,夫人们,五姑娘和徐二公子打起来了!”
她下意识站起身,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两眼一昏晕倒过去,贴身仆妇严妈妈和侍女小葡连忙前去搀扶她。
江夫人和沈夫人齐声喊:“择瑛!”
澜意茫茫然回想,前世并未发生这件事,是哪里有改变了?
这种场面不多见,但澜清什么情况都能处理,见状忙命奴仆将孙夫人扶好,自己上前亲自按压孙夫人的人中,让孙夫人喘口气醒了过来。
眼见孙夫人并无大恙,澜清将目光转向忐忑不安的琉璃,问:“琉璃,具体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