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妃不敢不答,况且这种问题,齐王一问便知,她也无需隐瞒。
齐王妃点头不迭,“是的,五郎的外祖是李太师,而六郎媳妇恰好是李太师的第四个孙女,所以他们是嫡亲的表兄妹关系。”
齐王才不管什么嫡亲远亲,只要能沾得上边的关系,他统称为亲戚。
“既如此,我想做一件有趣的事。”齐王虽然在笑,但目光十分冷淡,像冬日里的深渊,凑近看时,只觉心口不停突突,一口气缓不过来。
齐王妃下意识问:“殿下要做何事?”
齐王答:“你只管看好戏。”
他并不打算告诉齐王妃。
到底多年夫妻情深,他们对彼此的性情了如指掌,要是他将实情都告诉齐王妃,齐王妃肯定会声泪俱下哀求他,阻止他酿成大祸。
酿成大祸?
这怎么能叫酿成大祸?顶多是未雨绸缪。
齐王无视耳畔旁齐王妃的声音,自顾自说道:“上元节那日,要变天了。”
…
…
“要变天了。”澜意走出屋内,披上披风抬眼望向窗外阴沉无比的天,说话时口吐白雾。
“是啊。”慕琛紧靠澜意,与她一同仰望天空。
前几日还是晴空万里,偏偏上元节这一日的天空格外暗淡,乌云持久不散。
“既然要变天,你就得多穿几件衣裳,免得冻坏了。”慕琛认真道,“这个世上有且仅有一个李澜意,要是没有了她,我也不想——”
澜意知晓他后来会说什么字,连忙侧身踮脚捂住他的嘴。
正月里,说“死”啊“活”的,一点儿也不吉利。
“不管你怎么想的,从今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澜意紧皱眉头,“听清楚了吗?”
慕琛应了声好,“听清楚了。”
令澜意眉心紧锁的,还有一个原因。
最近这些时日,澜意一直在调查一件事,便是秦王最近的动静。
秦王近来老实本分,没有郁颢的挑拨,秦王顶多是找慕琛不快,不会去找李家不快,更不会为了针对她,从而去陷害所以李家的人。
即便如此,也得多加防范秦王,免得哪日他将通敌叛国的证据全放在李家。
秦王今日老实本分,赵王守皇陵、太子被废幽禁、七皇子幽禁,慕琦是李家晚辈的表兄弟……
究竟是谁会害听润溺亡?
澜意缩小范围,“难不成是八皇子?”
慕琛听得云里雾里,“为什么是八皇子?”
也许是八皇子自己设计此事,以身为饵陷害听润?
结果出乎意料,把自己也摊上了?
这总归是猜测,澜意很快否决了。
八皇子年龄尚小,也不站队,崇拜所有的哥哥。
“没什么。”澜意摇头,讪讪笑着,说:“今日是上元节,还要赴宫内家宴,我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心里颇为不安。”
她如今的确是不安,听润即将出事,她还弄不清楚是谁要害听润,内心慌乱,只能不断抚摸心房。
慕琛安抚道:“万事有我在,你不要担心。”
澜意颔首,“我还有些担心听润,眼见着要春闱会试,我怕他……”
慕琛急急忙忙否认,“不会不会,若是你担心,我派惊鸿照影他们暗中保护听润,不让秦王的人陷害他!”
他抱住澜意,“我们多加防范,不惹事也不怕事,遇事不要慌,相信我,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会护着你和你的家人。”
澜意知晓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情到深处,身不由己,她紧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手心的温热,心里也有了温度。
她眼底噙着泪花,“我自是信你的。”
慕琛用手背刮着澜意的脸颊,温声笑了笑:“不要哭,要笑。若是你在我面前哭了,我会认为我做得不好让你伤心,我恨不得把这些伤痛都放在自己身上。”
二人相视一笑,心底一块大石头放下。
可是事情还是发生了。
家宴之时,陈月婉忽然滑倒,当场见红。
数位太医会诊,皆言保不住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