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向临郊驶去,一栋一栋独立别墅房子掩耸绿林间,富贵低调而悠闲。
老管家早已站在门口候着,见到曲柔也不惊讶,“曲小姐,晚上好。”
曲柔被周瞿生‘拐’来,脸色说不上多好,但是勉强维持表情,颔首微笑。
周瞿生看她对谁都好言好语,唯独自己被规划到一边。心中自然不是滋味,牵住身边柔嫩的手往屋内去。
室内宽旷,曲柔不敢面对周瞿生眼睛,只要对上,她便不自在。
“心虚?不敢看我?”周瞿生轻声一笑,他点燃一支烟,依在房门口看向曲柔。
“一身酒味,我想去洗洗。”说罢,她轻车熟路去衣帽间,里头衣服款式无一不是她眼熟和钟意的。
曲柔站在花洒下,水流缓缓冲洗身上酒味与疲惫。在浴室待得许久,直到指腹发皱,脑袋有些缺氧才慢吞吞穿衣服出去。
浴室门悄悄掀开一条缝,曲柔下意识环顾一圈,周瞿生不在。她去反锁门,手刚搭上门把手,一股力从外面推进来。
毫无防备的她小声惊呼。
周瞿生手中领着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挑眉看她,“这么怕我,还要锁门。”
小动作被抓包,曲柔搓了搓耳垂,“一个人住,习惯了。”
拙劣的借口。
周瞿生掠过她时,似有若无哼了一声,“过来。”
“我真困了。”曲柔缴械投降,选择向他讨饶,“明天还要上班,再喝我一定会倒。”
“没关系,误工费精神损失费算我。”周老板大方,坐在小客厅沙发上,软木塞‘砰’得清脆声,红酒醇香逐渐散开。
方才,周瞿生特意去取酒。
原本没有让人喝酒嗜好,此时恶趣味被她方才的小动作引了出来。
曲柔选了个离他两臂远的地方,盘腿坐在羊毛毯上。
拎着高酒杯小口抿着,上方的目光落在身上,借着酒精,曲柔终于对上他的视线。
这一看,仿佛过了许久。
周瞿生皮相尚可,鼻梁高挺,眉骨深邃。曲柔曾问过他,祖上是否有英法血统。他淡淡回一句,百年的土生土长中国人。
他好似永远不急不躁,温润沉和的气质很得人欢心。
周瞿生并未劝她,透彻酒杯相碰,酒红色液体在灯光下摇曳漂亮。他一人包揽,曲柔这杯才过半。
在他伸手来拿自己手中酒杯时,曲柔往旁边一躲,“你喝得太快了,伤胃。”
周瞿生酒量内敛,寻常人瞧不出来,也没机会看他醉酒。
他褪去平常温和,认认真真盯着曲柔,目光疯狂,想将她穿个明白。
曲柔手腕由着他扣住,顺着力道往上倾斜。两人就着交杯酒,曲柔见那喉结滚动,咽下最后酒水。
“原来,你也会关心我。”周瞿生凑近她几分,嗓音疲惫嘲讽,他在她耳边喃喃道,“真是难得。”
“周瞿生,我有男友。”气息炙热,曲柔不自在逃离,才起来就被人往后拽,落在他怀里,手掌撑着他肋骨,感受到他的呼吸温度。
“柔柔,这么好的夜晚,提无关紧要的人应当不合适。”
周瞿生主导她,曲柔今晚理智濒临溃散。她想,自己一定不是好人,竟会想念他。
翌日,天朗气清。
这么好的天气还要上班,曲柔回到工位略显疲惫。十指顺了顺长发,视线下意识看向宿议,意料之外没看见他,曲柔还有这些惊讶。
可同时,心里竟隐隐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如何同宿议解释昨晚情景,就让自己懒一会儿再同他说吧。
可一天、两天、三天过去,到第四天时候,曲柔坐不住,问了分管经理也不知宿议在哪。
曲柔顺着记忆,寻着小区外公园那条路,找到宿议的家。
偌大小区中的独栋别墅,宿议是个中产富二代,身边自然不缺莺歌燕舞。
他待人真诚干净,擅藏拙。相处下来,他对自我要求极高,特别在感情上面,原以为有些偏僻,唯独遇见曲柔。
曲柔走到公园,看坐在长椅上的人,背微微塌下,手肘搭在膝盖上,脚边有只两月大的狸花猫。
小猫也不怕人,一直蹭着宿议裤管。
“宿议。”
宿议回神,望着声音来源,一人一猫眼神巴巴。曲柔忽然觉得自己残忍,对一个单纯孩子下手。
“抱歉。”曲柔对他说。
宿议撇撇嘴,“得,开始给我发好人卡了。”
气氛因这话而幽默,曲柔抿唇偷笑,宿议捕捉到后,更加恼火。
“我知道自己不如那人,行吧,不同的圈子我不硬挤。”
宿议无所谓下的良多不甘,勾起曲柔负罪感。
宿议哪怕不舍,但成年人的世界要那得起放得下。小猫在人类起身后,嗖得一下跑远。
他站起来,微微低头看着曲柔。随后错过目光,双手插兜道:“不强求。曲柔,我也不是非你不可的。”
宿议给自己留了体面,两人恋情完结得不难看。
曲柔望着背影消失,自己坐在长椅上,阳光落在身上很暖,她却感受不到。
她陷入短暂反问环节,她很佩服宿议身上的勇敢气息,敢于迈出又敢于从中抽身。
小猫重新跑出来,嗅着方才换了人,但依旧去蹭人类,希望得到一切食物。
曲柔弯腰,拎着猫的后脖颈,小猫也不挣扎,甚至夹着嗓子喵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