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十九年,大魏的皇后仍然是冯氏,已故太师冯熙第三女。
月华说自己因被梦华陷害而出宫,皇帝将信将疑。
月华也知道皇帝实际对她的话并不十分相信。
但这不妨碍皇帝给她她想要的。
她知道现在对皇帝而言,没有什么比留下她更重要,就算她的谎言再荒谬十倍,皇帝都会认下那是真的。他心甘情愿。
她说是梦华害她。他惊讶地说皇后竟然如此。
她说梦华自从她上次回宫便待她不恭敬。他说朕亦看在眼里。
她说若非梦华令她受气的缘故,她病会好得快些。他说朕有失察之过。
她说梦华心机深沉,或许她第一次被迫离宫,便有梦华暗中挑唆太后的“功劳”。他手臂将她紧紧抱住,按着她的后脑将她扣在自己怀里,说别再提那年的事,他心疼得厉害。
“万般皆是我不好。一切都从你所欲。”他说。
从徐州到洛阳,路途千里。二人同乘马车,皇帝每每情不自禁,总向她求欢。
“先前不许我随军同行,说是怜我身子不好;如今真的随军,你自己饿了时,却又这样。”她说:“难道不怕我叫出声,被外面的人听见,你的一世英名从此毁了。后世必要将你比作周幽王。
“我怕你回来时知道了不高兴,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就一直没碰别人,只能用些五石散排解相思,可是区区五石散,怎能及你。”他一面吻她耳珠,一面手底下撒娇讨要。
“怕我回来时知道了不高兴……”她身子应付着他,心绪不由得泛起微澜,紧紧望着他眸子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我永远都不回来了呢?”
“我不敢想。”他说。
“没有我,太阳照常升起,你照常召见大臣决策军国大事,一日三餐照常用,先前有那么多年你都是这样过来的,你又有什么不敢想的呢。”
“这次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她问。
他却答不出,只低头吻着她肩窝,说:“别再离开我,琉璃。”
她苦笑,因垂着眸子,看不出眼神中是自嘲还是无奈,说道:“只嘴上说着让我别离开你,你总要给我一个不离开你的理由。”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令她抬眸望他,然后他的黑眼睛灼热地望向她眼底,仿佛要在她心里烙下印记:“因为我们相爱。你的身子不会撒谎。”
月华一时间竟不知改用何种表情应对,仓促间慌忙偏开脸掩饰,颇有些自怜自伤地说道:“我上次回宫时就说过了,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