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栖没有多言,也并未解释更多,“静娘,我库房中你想要什么任你挑。”
闻言,杨婉静喜滋滋地离开了。
直到亭中只剩杨栖一人,他挑眉,注视着桌上方才崔雅贞端起的彩釉杯。
最终拿起与目光持平,一寸寸摩挲刚刚她触摸过的地方,勾起嘴角,将其中茶水一饮而尽。
小娘子就是肤浅,都喜爱卫暄那样的皮相,却不识得真正的男人。
垂眸,他扯了扯衣袖,
不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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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暄方才下朝从宫中回府,晨曦温柔地笼罩在他的身上,他的面庞被一缕阳光分成两半,一半温和一半沉静。
他的修长的手指翻转,把玩着掌心的鸣镝。
其实,那日他是有机会发出这鸣镝的,只要鸣镝出,要不了多久木樾木橦便会寻到他,可他还是陪她演了戏,他也想不通,许是想看看这有趣的女郎究竟想做什么,她的眼中明明有惧,却还是不肯放弃他,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转念,他又想起了那日叔母诞辰。堂上,她在众人注视中演奏着他授与她的曲子,一曲毕,却独独朝着九郎,嫣然一笑。
思及此处,他冷笑,她究竟要寻上几个好郎君才够,摩挲着手中的鸣镝,他忍不住想起那日的一抹桂香。
那抹萦绕他许久的桂香。
她寻谁,找哪个郎君他都不在意,只是她……他人染指
他又想起来那只小兔儿。
木橦到院中
“郎君,十一娘和崔娘子回府了。”木橦报道。
府中大小之事如何瞒得过郎君,崔娘子与十一娘子一同去杨家别院的事情郎君早就知晓,遣他们暗中护着二位娘子,可他总觉得郎君在在等崔娘子来.......亲自来。
这样复杂的事情,木橦也想不通。
闻言,卫暄双眸微震,不欲多言,颔首。
他的面上明明并没有多余的神情,木橦却还是感觉到郎君此时有些不悦。
她真是宁愿亲自前去,也不愿寻求他的帮助。她倒是大胆,还是说她未来,是因是决心嫁与杨家大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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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崔雅贞思绪飘向远方,她头一回为与自己无关的事走神。
她想起方才在马车之中看见的事。
令她震撼到事。
方才,一阵风吹起了马车的侧帘,碧色的车帘翩飞,她透过窗口看见街市的场景,那位世家出身,身份尊贵的二姑奶奶俯身医治着街边衣衫褴褛的女童。
那刻,她心中有种微妙的感觉,莫名的悸动,说不清道不明。
在屋中思索片刻,她想不通,只能把这归结于自己歆羡卫家二姑奶奶的好名声。顺着想,这样,却是也是个搏名声的好法子。好名声,才会有好郎君。崔雅贞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
她唤弥桑:“弥桑,账上还有多少银两?”
听到弥桑的应答,她一时无言,讪讪,只因她们现在实在是太穷了!
于是,她闭眼,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劝了自己许多遍,坚定道:“拿一些去买些医药古籍,再去换些鲜花,再用些打点膳房........”
“还有,将那个还未绣好的荷包取来,我收个尾。”
若能嫁与卫暄,这样窘迫的境遇,就不会再有了。
待一切准备就绪,崔雅贞亲手做了许多糕点,使侍女送至各院,又独独遣弥桑为二姑奶奶送去一份特殊的糕点以及割肉换来的古籍。
她自己便又重新打扮一番,拎着独独做与卫暄的桂花糕以及那绣了许久的荷包。
到院中她敲了敲门,轻声唤道:“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