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消息并不是全假,他的确受了伤只是没有那么重,半真半假才最真。
他又问一旁的木橦,“我交代的事办好了吗?”
木橦点点头,回应道:“郎君都办好了,找的是个去世不久的灾民。”
这下,卫暄终于满意,又露出温和的笑意,“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崔家十娘,以后便叫下人们唤她徐娘子吧。”
“徐真。”
“叫厨娘多做些她喜爱的点心,还有那几箱首饰衣裙都抬回来。”
“是。”木橦瞥见他面上的笑意,却觉得愈发恐怖。
郎君这是要抹去崔娘子的存世的所有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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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卫暄在书房养伤顺带处理事务,这次他与赵弘合作,又为他积累了势力,不久他就能向那人复仇了。
瞥见门外颤颤巍巍的侍卫,卫暄一摆手,沉声问道:“什么事?”
侍卫颤抖地道来,“郎君,徐娘子她从昨日到今日,不吃也不喝。”
卫暄气极反笑,温声道:“她若是现下不想吃是因为不饿,饿着她,等饿了就想吃了。”
他不明白她在闹哪出,莫非是因为赵弘抛下了她伤心欲绝,连饭都吃不下了。
真当是个可恨的小女郎。
卫暄并没有前去看她的意思,反手吩咐木樾取来一摊酒。
他还未开始饮用。
也没能多安静一会,又来了一个侍女雀儿,这是他派去专程照料崔雅贞的人。
雀儿急匆匆地跑进书房,一进来便跪下,哽咽道:“郎君,徐娘子她爬到树上不下来了。”
闻言,卫暄终于坐不住了,神色一变猛地站起,语气很急,“她现下怎么样?”
雀儿吞吞吐吐,“就在树上。”
待卫暄赶到时,崔雅贞已经不在树上了,而是在后院里拎着裙摆跑来跑去,又大喊大叫,毫无仪态可言,整个院子的侍女侍卫都跟着她围着她拥着她,生怕她伤了。
那场面颇为滑稽、可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戏班子来他院里了。
卫暄从不知她这么能折腾,也没叫停而且一步步靠近她。
不一会,前面奔跑的女郎就累极了,大喇喇躺在院里的草地上,丝毫不在乎仪容仪表。
深深浅浅的草地泛着温柔的光泽,上头的小娘子身着鹅黄色的衣裙,如同草地上开着的小花儿。
而卫暄瞧着她起伏极大的胸口,知晓她这是累很了,又冷笑,那样折腾若是不累还真是奇怪。
移步向她走去。
崔雅贞躺在地上闭上眼睛享受着冬日的暖阳,大汗淋漓之后,随性的躺下。
许久后,她缓缓睁开眼,却瞥见左侧的鞋履与衣角,自己整个人又被一旁阴影所覆盖,抬眼望去对上一双温和的眼睛。
她却冷不丁抖了一下,口中生津却久久不能咽下去。
那人开口道:“贞娘,整个卫家现下只剩我的人,别伤了嗓子。”
说完又话风一转,沉声道:“为什么不吃不喝?你是在威胁我?”
崔雅贞躺在草地上,扯了扯嘴角,眼神倔强,“你想要别人都以为我死了,想要抹去我存在的痕迹。”
“他们都以为我是徐真,卫暄你说我是谁!”
她的语气十分笃定,只因她昨夜就已经想明白了。
卫暄并没有反驳,只是唇边的笑意变得又冷又戾,直接对上她质问的眼神,冷声道:“你若是崔雅贞就是皇帝赐婚的瑞王侧妃,今后就要入宫为妃。”
“不过,你是贞娘,我的……”
他话还未说完,地上的小女郎就直直怼上来,“那我宁愿入宫!”
“你……”卫暄被她气笑了,赵弘这般对待她,她却依旧心系赵弘。
“赵弘弃了你,而我救了你,你却在我这里说你要嫁给赵弘?贞娘,你告诉我人怎能如此!赵弘现下来找你了吗?没有!他现在忙着夺位,哪里还记得什么姐姐妹妹。”卫暄自问自答,眼神愈发阴鸷。
崔雅贞从没见过他这般模样,简直算得上面目扭曲,她又惧又厌,只能挪过头去。
卫暄缓缓蹲下身,钳住她的下颌掰过她的脑袋,继续道:“赵弘刚继位,要想坐得稳必娶庾家女,你觉得庾家女容得下你这个小青梅吗?贞娘啊,你还是太天真,像你这般的家世背景在后宫还不任人打杀。”
崔雅贞的泪在眼眶之中转了好几圈,终于落下,她哽咽道:“那又与你何干!”
“你也不是打心眼里看不上我,不肯娶我。”
瞧着她那副可怜又可恨的模样,卫暄气极了,直接俯下身去,堵上了她那张令人呕血的小嘴。
崔雅贞万万没想到这时候他竟会……一瞬,杏眸瞪得极圆,“唔——”
呼吸交换,她温润的唇瓣被反复碾压。
浅尝辄止。
卫暄埋在她的颈侧,片刻又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发顶,抬眼看见她涨红的小脸及方才那般折腾被汗液浸湿的碎发,他柔和地帮她捋了捋。
院子里有人,方才还有许多侍女侍卫,他们不会都瞧见了吧,羞耻感上来了,崔雅贞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只是下一刻又被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