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晕。
绵延不绝的痛蜿蜒而出,她几乎能想象到他说这话时的眼神,在心里能描摹出他唇瓣的一张一合。
恨。
伴着风雨飘摇,她又一次睡去。
如约,距离那日第十日那侍女果然又来寻她。
这回那侍女佯装作膳房的丫头。
只是这回那侍女不再和颜悦色,一推开门,便将崔雅贞引至里屋,随即将匕首卡在了她的脖颈侧。
冰凉危险的刀刃贴在她的脖侧,崔雅贞攥紧拳头,面露无辜,无措地看着那侍女。
随即那侍女拿出一颗药丸,命令道:“吃下去。”
崔雅贞压制住惊呼的反应,低声问道:“这是什么……?”
那侍女明显不想与她多言,冷脸道:“吃下去我便告诉你,不吃我现在便要了你的命。”
无法,崔雅贞只能吞下那颗褐色的药丸。
“咳咳。”有些喘不过气,她连忙为自己到了杯茶水。
“现在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了吧。”
那侍女利索地摘下面上的面罩,冷声道:“毒药,你若是能取来账本,我便给你解药。”
“是一个朱色的书衣,卫暄应该随身携带着。崔娘子,我知晓你是聪明人,莫要不识好歹。”
崔雅贞反而笑了,说道:“我本就是要答应姑娘的,我愿意与你们合作。”
闻言,那侍女面露讶异,又仔仔细细端详着崔雅贞面上表情,道:“既然如此,过些时日大人会安排人,你只需借机取走账本就好。”
“若是可以,最好借机除掉他。”
崔雅贞问:“那大人的承诺。”
“你若能做到,大人自然会兑现。”
“既是合作,那我能知晓大人为何方人物吗?”
眼见到如此地步,那侍女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于她,开口道:“冀州刺史。”
崔雅贞基本已猜到七七八八,并不讶异。
那侍女瞥了她一眼,忍不住道:“士族郎君女郎谁不为自己筹谋,别做蠢事。”
崔雅贞微笑颔首。
过了几日,卫暄遣人说道,教她今日好好修整明日前去郊外为灾民祈福。
眨眼间,崔雅贞便明白了,这就是那位大人的“安排”。
晚间,卫暄归来。
她穿着寝衣,坐在铜镜前抹着桂花发油。
卫暄本怜惜她明日辛劳,本不欲………却没料想到她的藕臂竟主动的攀上了他的脖颈。
夜里,她主动得可怕,二人不知疲倦地来了一回又一回。
旖旎间,崔雅贞低声问道:“表哥,你可知我心中所向?”
卫暄哑声,“嗯?”好似没在意。谋划一天,他的精力早有些不够。
她不厌其烦,认真道:“我志在何处,表哥你知晓吗?”
热气翻涌,又一次他没有细想她所言,不解她为何会在床榻之间提及这事。
“嗯?嗯。”他应道。
听见他漫不经心的回应
一瞬间,崔雅贞卸了力,在黑暗里酸涩地笑了。
他知不知晓,重要吗?
享受当下,便好。
床榻摇摆,规律的律动。
夜里的二人,呼吸交缠,听得清彼此的每一次呼吸。
床下只剩两双木履,一堆裙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