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良晏想别开脸,发现逃不出霍泽渊的禁锢,他抿着唇闭上了眼睛,一副难过至极倍受委屈的模样。
霍泽渊看着看着,不自觉心间就软成了一团,他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轻声哄着:“怎么了,和我说。”
唐良晏吸吸鼻子,“不说。”
不说霍泽渊便猜:“没吵过薛瑜?生气了?”
唐良晏有病才会因为这点小事和薛瑜生气,他睁开冰冷的双眸,厌恶的看着霍泽渊:“我没和薛瑜生气,我一开始就是和他吵着玩。”
“那怎么气成这样,不气他,难道是因为我吗?”
不说还好,一说唐良晏又莫名不高兴起来,他皱着长眉,拼命装作若无其事的语气里却流露出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委屈,眼珠子盯在地上,道:“你和薛瑜关系好,就合起伙来欺负我。”
“哪里……”
“你和他,和秦殊,你们认识的早。”唐良晏轻声中断霍泽渊未出口的辩解,“你们三个人里,秦殊姐姐和薛瑜走的近,薛瑜又老是呛我,就你和我关系最好了。我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他那个语气我就是听不惯,我们吵就吵好了,你却非要帮着他一起说我。”
霍泽渊简直要举手投降了。
“祖宗,我下次不这样了……”霍泽渊只得保证,可惜唐良晏并没有听进耳朵里,他还在诉说着:“你要是正常的当个和事佬还好,可你说话还那种语气……我还不如跟着赵禁,至少他都不那么和我说话。”
本来就手足无措的霍泽渊更是直接急了,他好似生怕唐良晏立马就跟着那个队伍跑了,立即开口许诺,“我以后再不这样了,真的,再用这种语气和你说话,我就是狗。”
唐良晏这才看着脸色好了一些,他睁着水盈盈的杏眼望着霍泽渊,“你和我关系最好了,得一直跟我关系这么好。”
霍泽渊点头如捣蒜。
另一边,薛瑜蹲在仰心身边,手里不停的帮他缠绕绷带,眼珠子却盯着十米外的那边,一个不专心,手里动作力气大了。秦殊就伸手一拍他,“老看那边干什么?”
“我看看那南方人给霍哥灌什么迷魂汤呢。”
秦殊忙着给仰心骨突处加了一层衬垫,然后用绷带依次固定他骨折上下端和膝关节,这么一同操作下来,也不知是工作太繁忙紧张,也不知是这个地方本来就热。秦殊出了一身汗,脱了外衣径直坐在地板上,才后知后觉想起薛瑜的话。
“你怎么对他敌意这么大?小唐还比你小四五岁呢,尊老爱幼懂不懂?”
“不懂,我本来还觉他长得人五人六的,说我矮我也忍了。可我现在越看他越觉得他居心叵测,每天跟狗皮膏药似的黏着霍哥。”
“我倒是觉得,霍老板挺想让他黏着的,前些时候不还和小唐睡在一起?”
“那是霍哥人好,唐黛玉那个小身板不抗冻。”
“那他怎么不让赵禁带着他睡?”
薛瑜祛了一声,不耐烦起来:“烦死了,他最好别把我霍哥带坏了。”
正说着话,本来吃了还几篇止疼药的仰心忽然睁开了眼,黄海伊挨着哑巴靠在墙边正闭目养神,见人醒了顺手喂了口水,秦殊也喝了几口。缓了喉间得火烧火燎得渴,秦殊连忙低头问他,“疼?”
仰心虚弱的笑了笑,慢慢摇了摇头,他想直起身子坐起来,薛瑜扶着他靠墙倚着。秦殊见他也是一身大汗,用几块废弃的纱布帮他擦干额头的汗水,然后掀开他的上衣,一身雪白的皮囊因为掉落而磕碰的一身青紫。
秦殊拿出红花油,在手心搓热,力道很大的摁揉着他身上最明显瘀血的地方。
“疼别忍着,一会把牙咬坏了。”
淤血揉开的闷痛再加上之前骨折的痛苦,想想也不好受,可仰心只有最一开始的时候痛苦的呻吟了几声,之后竟然再也没喊过疼。
秦殊刚想夸他勇敢,结果就听到仰心用虚弱的声音解释道:“我……有点毛病,有点像无痛症,但是在……受伤的一开始会感受到明显的疼痛,过一会就没知觉了……”
“不是?还有这么好的病?”
秦殊捶了他一下,薛瑜闭上了嘴。但是他打心眼里还真觉得这病挺好。
“这是一种遗传性感觉自律神经障碍,你去医院检查过吗?”
薛瑜听不太明白了,医疗学术的词让他觉得高大上,他趁秦殊说完,干脆地鼓掌。
“真厉害,秦殊大夫什么都知道!”
秦殊又捶了他一下,“老实一会。”
薛瑜就委屈的坐回去,接手秦殊的化瘀事业,一听仰心现在不怕痛,力道十足的给他揉搓起来。
“你搁那揉面团呢?”
得,又挨骂了,薛瑜小心翼翼看了秦殊一眼,终于又是把力气放小了一些。
就在仰心病号和秦殊大夫交谈甚欢时,原本复原的玉门再度发出一声令人熟悉的巨响。
“轰——轰——咚!!”
大门发出如此得惨叫,竟然只打开了一道缝隙,又是一阵长长的铁链拖拽当啷当啷的声音,门后透出赵禁得脸。
他面色十分不好看,目光探照灯似的梭巡了一圈,最后十分确定的放在了秦殊身上,“秦大夫,五爷又吐血了!你稍微分给我们点时间,过来看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