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判断出年代吗?”
唐良晏摇摇头,“这个夏商周似乎都有,不同时期差别也只发生在花纹细微变化和成品的厚度什么上,想知道年代,得专门的人员来看。不过你怎么这么执着于这些东西的年代,难不成是想通过这些,去确定前边那个大殿的建成时期?”
霍泽渊道:“不是,你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我对这里有一个好奇的点。”
“什么点?”
霍泽渊沉吟片刻,道:“我第一次偶然进这里取那青铜长杆刺鱼,刚一见这里的布景,就觉得奇怪。你看,你说这桌子上摆放的祭品青铜酒爵是西周早期的,但是这张桌子却不是。”
眼前这张桌子,虽然残破,但较好的这一端还是能看出它原本的样貌。全身通体漆黑,约一米三四的高度,四条桌腿明显经过精致的打磨,光滑笔直。唐良晏的灯光扫了一圈,只以为霍泽渊是因为这桌子有不符合西周时期的高大才觉得怪异。而当他低头又看了一眼桌子的侧面,他却一下子就懵了。
“那是脚牙?!”
“先秦时期没有大桌大椅,这种脚牙的形式和做工是明清时期才出现的。这享堂外观盖顶边缘的的字是甲骨文,我一进来就只当它是先秦的建筑。结果看见桌面上摆的是西周的青铜器,桌子却是这个样子。”
薛瑜挠挠头:“这有什么,有明清时侯的人来过呗,应该是看着庙以前用来摆祭品的桌子太破,所以自己弄了一个新的过来。”
薛瑜话音刚落,秦殊在身后轻呼了一声,薛瑜闻音瞬间转身,急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秦殊站在门口,黄海伊正在把盖顶外延那一圈甲骨文抄在胳膊上。
秦殊刚才那一吓,抬手揪住黄海伊的衣服,薛瑜跑过来,凑得很近。
“怎么了?!”
秦殊指着前面,闭着眼缓了缓神,才说:“我刚才去把霍老板叉的鱼拿到河边涮干净,就放在门口台阶最下面那里立着。想着找点什么东西生火把鱼烤上,结果才上了台阶往里走了几步,听见身后一声响动,转过身一看,那鱼莫名其妙的……跑到哪里去了!”
两次相差的距离大概又五六米,就是青铜杆不小心滑落也掉不到那里去。薛瑜用手电筒照着那里,光晕一圈一圈的散开,四下空旷别无一物。他蹬蹬蹬跑过去把那条鱼捡了起来,大着胆子环顾了一圈四周。
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他走回秦殊身边,拍拍她的背安慰她:“没关系,有我在身边呢,你下次别一个人行动了,想干嘛告诉我,我陪着你去。”
秦殊的确是被吓了一下,但也至于脆弱到什么都要让人陪同的地步,她斜乜了薛瑜一眼,看他满脸担忧,应付的说了声好。
秦殊想烤鱼吃,不出薛瑜意料,她果然饿了。从赵禁那拿的压缩饼干还有几块,秦殊咬着一块饼干先垫了垫肚子,薛瑜没去和唐良晏他俩掺和,他坐在享堂的台阶上,拔掉插在鱼身上的杆子,物尽其用将那根杆子做了豁开鱼肚的刃。
“这东西挺好使,这是什么?”
“好像是霍老板从那供桌上拿的,应该是商周时期的什么祭祀用具吧。”
薛瑜不置可否的用那又扁又锋利的上端将鱼的肠子肚子一股脑全掏了出来,空中弥漫着一股腥气。享堂里面的霍泽渊骂道:“干什么呢?味道这么大!”
薛瑜答:“处理鱼呢!正好,这没烧火的,你们俩把里面那桌子拆下来,咱们点了烤鱼吃!”他几下刮掉鱼鳞,把弄好的鱼正反翻面都看了看,确定没有哪处落下了未除的鱼鳞,他又将青铜杆穿了回去。
秦殊帮他拿着,却听里面迟迟没有拆卸桌子的动静。他让秦殊稍等,转身进了宗里。
只见桌子被掀倒在地,霍泽渊和唐良晏全都背对着他蹲在地上,就连手电筒都被霍泽渊搁在嘴里咬着。
这一般只有两只手都被占用的情况下才会这样。
发生什么了吗?
薛瑜茫然地走过去,只见在那束光线的照耀下,木板腐烂出一个大坑,倾斜的桌子将几近全部的祭祀品全部倒进了里面。旁侧又恰好有一处木板翘了起来。正好在霍泽渊蹲下取第二个青铜酒器时挡了他的视线,而当他们俩人将供桌搬开,才偶然发现这供桌下的秘密。
薛瑜听见唐良晏轻声嘀咕道:“这是铁的,这是掐丝珐琅的,这是玉的,这是陶瓷……”
诸多不同类型的祭品,来自于不停朝代,来自于不同地方,期间不泛有唐良晏见都没见过的东西,他震惊的眼睛都直了,跪在积聚着堪称聚宝盆的木洞边,抑制不住的抓住霍泽渊的肩膀,将他的身子掰过来。
“这是朝代庙,看出来了吗?这是朝代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