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些刑具封闭了他除了视觉之外的感官,可不妨碍他敏锐地觉察有人过来。
他懒懒地掀起眼皮,看到是谢时川,不感兴趣地重新闭上。
三秒后,突然睁开,目眦欲裂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尖锐的警报声响起,牢房内的灯忽明忽暗。
谢时川调出端脑取消警报,在明灭的灯光下,波澜不惊道:“审判结束之前,我不会再允许你和父亲相见。”
“父亲说,他不喜欢。”
谢时川不甚赞同道:“你报复的手段未免太粗暴。”
洛尔说不了话,所有声音都被填满整个口腔的浇筑铁块堵住,喉咙里滚出几分狰狞愤怒的咆哮,如同被惹怒的虫族。
谢时川之前在战场上杀了不少这种东西,临死前的嘶吼最难听,和现在洛尔发出的声音有些相像。
他这才后知后觉似的看了看自己裤子,回道:“脏了,难道不该换吗?”
惨白的灯光尽数熄灭。
砰!
一声巨响。
谢时川淡定地打开备用灯源。
灯光昏暗。
连粒子枪都无法轻易轰碎的特殊材料,以洛尔的拳头为中心,如同蛛丝般碎裂。
束缚他的器具被扯得支离破碎。
口中的铁块在他牙齿的压力下,扭曲变形,最终被他生生吞下。
洛尔的神色比铁块还要扭曲,理智摇摇欲坠。
“你们做了?”
砰!
又是一拳,透明的屏障碎得更彻底,好像再有一下就会彻底崩裂。
牢笼中的兽自然也无法再继续关押。
谢时川心中升起几分愉悦,他一边告诫自己不要得意忘形,不要忘记父亲的教诲,一边对洛尔说:“是的。”
“父亲他……”
谢时川的嘴角飞快地动了下,像是一个笑。
“对我很好。”
最后一层屏障彻底粉碎。
洛尔一跃而起,扑向谢时川。
谢时川没有躲闪,一层肉眼几不可见的荧光,在洛尔攻击他的位置,浅浅的亮了起来。
他看着愤怒的洛尔,继续道:“父亲说我很乖,所以我不用忍。”
“他还说,不希望跟你走,宁愿跟我回家。”
听到这些,洛尔的攻击反而停了下来。
他后退半步,脸上带着讽刺的笑,轻蔑地睨了他一眼。
“这些话,你想了多久?”
“从他抛弃你开始,就一直在梦中妄想,用这些不存在的东西安慰自己吗?”
洛尔表情明显轻松许多,耸了耸肩,踩着一地碎片,回到牢房。
他心里清楚。
daddy太会掌握分寸,如果不是强制性地要求他做,他肯定是不可能主动的。
而谢时川太心软,又太在乎daddy,当然不敢动手。
所以只好当个白日梦想家,做梦又不犯法。
洛尔心里是这么想,可还是感觉有股郁气憋着。
他也不是太会忍耐的人,把剩余屏障也给粉碎后,才稍微舒缓一点。
他随便踢了踢地上的碎片,警告道:“我会按照约定带daddy走,你也别在此期间见缝插针地来恶心我。”
他语气加重:“也别去找daddy。”
“不然,以后你连他的一根头发都看不到。”
谢时川沉默地站在黑暗中,过了几秒才说:“好。”
他带着洛尔去新的牢房,聊胜于无地将他捆好,处理完今日的工作后回家。
打开监控回放,调至今天下午七点二十八。
并利用高超的技术,将洛尔的身形整个抹去,更换为自己的声音和形象。
他压着沈榭在玻璃墙角,他与沈榭接吻,他在沈榭喷吐的雾气中画小心心。
他听着自己和沈榭的声音,心情颇好地命令智能管家,让它提供英俊、可靠又时尚稳重的穿搭。
指尖在光屏上划过。
明天见父亲,该穿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