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榭抱着胳膊,和何慕互道再见。
但在何慕即将离开,手都放在门把上时,沈榭突然开口。
“老师,小提琴好无聊。”他歪着头,松散的发丝后眼睛愉悦地弯起,意有所指地问:“教我一些有趣的,行不行?”
何慕喉结微动。
“学什么?”
沈榭往他那边走了一步,挽住他的胳膊,亲昵地说:“猜猜看。”
“钢琴?”
“不是乐器。”
“西陌语?”
沈榭笑嘻嘻:“慕慕没和你说吗?这个我超会的。”
又猜了好几个,都被沈榭一一否决。
划去的错误答案越多,留下的可供选择的就越少。
猜到后面,何慕陷入沉默,沈榭失笑,又靠近一点,“猜不到吗?”
“猜不到。”
沈榭勾勾手指,让他低头,附在他耳边呢喃道:“给我……”
是他不敢说的那个意思吗?
沈榭手掌温软的热度,透过衬衫传了过来,细微的喷吐在耳侧的呼吸,从耳尖,痒到心里。
“给你?”他问:“给你什么?”
沈榭后退一步,正直庄重:“给我充电器。”
何慕:……
何慕眼角一抽,克制地打开房门,在关门前撂下冷冰冰的四个字。
“另请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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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拒绝是意料之中。
何慕这小子没什么安全感,自己刚活第一天,还在警惕期,陪他多玩玩身份调转的过家家的游戏也无可厚非。
只是醒来就掉了百分之二十的仇恨值,比起那个看着他脑瓜子爆炸却只降了一半的黎,他要省心一百倍。
沈榭在二楼,看何慕送走家教何慕后,又从门口搬过来一个大箱子。
他跑下楼,进了厨房,好奇探头。
里面是一些新鲜的蔬菜和肉类,其中就有今天晚上要吃的食材。
何慕动作很利落地将他们切好,下锅,条理分明的咕噜肉在橄榄油的煎烤下,发出十分诱人的肉香。
沈榭不饿,但看到这一幕确实是有点馋。
白月光肠胃很脆弱,又挑食,大油大盐的东西不能吃,一直都让营养师和做饭阿姨负责他的饮食。
沈榭和他同居时,也只能接受他的口味,嘴里淡出个鸟来,自己点些外卖加餐还只能躲着吃。
要是被他家人看到,就该谴责他带坏白月光,以后有个三长两短,都要怪在他身上。
唉,又想到他。
沈榭晃了晃头,把他晃出去。
何慕突然问:“你在想什么?”
沈榭从后面抱住他,咽了咽口水,“饿了。”
何慕沉默几秒,从锅里挑出来一小块咕噜肉,捏着沈榭的下巴,把刚出锅的肉块,带着点惩罚意味的,直接塞了进他嘴里。
沈榭被烫得嘶哈嘶哈,但他有丰富的干饭经验,很快就驯服了小块咕噜肉,津津有味地咽了下去。
沈榭眼睛一亮,呼出一口热气,又张开嘴啊了两声。
何慕:……
沈榭指了指肉,指了指嘴巴,把暗示变明示。
何慕:……
他嘴唇动了动,把“骗子”那两个字咽下去,不管他,面无表情地捞出过油咕噜肉放在盘子里。
他把各种调料和配菜下锅,准备往里放咕噜肉时,却发现盘子里的肉少了一半。
罪魁祸首还没吃够,按着他的手臂往下拉,又飞快地拿了一块。
脸颊鼓鼓的,咽下去后就又恢复了清瘦的样子,笑眯眯地跟他说,对不起但是好好吃。
根本没办法对这样的沈榭生气。
而且也没必要生气。
肉而已,家里很多。
在沈榭“好像要完蛋了”的目光下,何慕从冰箱里拿出一块黑粉的肉条。
看着像咕噜肉的亲戚,吧嗒肉。
但在它被何慕变成吧嗒肉之前,它是什么,沈榭不想猜。
沈榭:“不要加,不喜欢。”
何慕一声不吭,秤好用量后,将多余的放进冰箱,按照刚才做咕噜肉的方法又做了一遍。
这才将咕噜吧嗒肉放进锅里熬煮。
红烩汁粘稠,均匀地包裹在肉上,散落的胡萝卜和青椒在冒出泡泡的红烩汁里游泳。
红烩汁的颜色很像高温铁水,而那些美味的肉……
沈榭脑子里出现一些画面,有点反胃。
他不想再待在厨房,想要后退,小腿却在刚要行动时,感受到细微的拉扯感。
四只成年男性的胳膊,从地板上长了出来,虚虚地拢住他的小腿,一旦他有要移动的迹象,就用力攥住。
那些手的反应的确灵活。
到了后来甚至有些失控,抓着他小腿的手过分用力,软肉充盈在指缝之间,再松开时,他白皙的小腿,被握出交叠的红色指印。
沈榭嘶了一声,委屈道:“没想走啊,这么用力干嘛。”
在沈榭看不到的角度,何慕扯了下嘴角。
又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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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还是吃上饭了。
沈榭没什么胃口,这幅身体又不饿,恹恹地上了桌。
随便吃了三碗饭半盆汤以及三分之二盘清炒三菌。
红烩咕噜吧嗒肉没动。
吃完这一套仍然没有饱腹感的沈榭,看着没动筷的何慕,眨巴眨巴眼睛。
“你还吃吗?”
何慕沉默许久,“不。”
于是除了那盘菜之外的所有东西都被沈榭扫进了肚子。
沈榭擦干净嘴角,主动cue流程:“游戏时间,玩星战还是归途?”
想到之前看过的广告,沈榭有点期待道:“或者剥皮者三十六?”
何慕边收拾桌子,边回答:“七巧板。”
沈榭:“……是那种以七巧板为媒介,每次移动都会造成大量牺牲的博弈游戏吗?”
沈榭被带到游戏房,房间被刷成和卧室风格统一的暖粉色,几个书架上放着积木和三岁以下人类幼儿专用的智力开发游戏。
何慕拿出和未来风格极其不符的传统木质七巧板,打乱。
他用那张面无表情地说:“宝宝加油,要好好拼哦。”
沈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