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说过，我并非专业的预言者。”四月一日的声音和缓。

沢田纲吉盯着他看了几秒，才开口讲述来龙去脉，说到最后，他诚恳道：“如果你能够将他们平安带回，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四月一日垂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问道：“你有现场的照片吗？”

“有的。”沢田纲吉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四月一日把照片放大，屏幕上，两枚指环躺在一本厚书旁边。

“这是……”四月一日微微蹙眉，山本武看了看沢田纲吉，只听他声音紧绷：“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吗？”

“这是一本幻书。”四月一日回答。他将手机推过来，“如果没有认错，应当是《梦神的赐福》，云雀君他们很可能是触发了书的力量，去到了某一处。”

“某一处？是哪里？”沢田纲吉立刻追问。

“我不知道。”四月一日坦然道，“我只能做出一些推测——那两个人最近有做过什么梦吗？”

“梦？”沢田纲吉一愣，忽地想起蓝波在通讯中提及的那个梦。他喉咙紧了紧：“他们有可能被别人的梦影响吗？”

“哦？”

沢田纲吉索性调出了他与蓝波的通话记录，先前他并未察觉与事件的联系，自然也没有将此事告知守护者。听完后山本武脸上难得显露出几分凝重，四月一日叹了口气：“这是‘梦买’，简而言之，云雀君他们从这孩子那儿交换到了梦。”

“居然还会这种事。”山本武感叹着，饶是见多识广的里包恩，也不得不承认这事颇为离奇。

“那……那有什么办法将他们带回来吗？”沢田纲吉又问，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单凭我自己的力量恐怕没有不行，但若能借助幻书的力量，还算有几分把握。”四月一日回答。

“幻书到底是什么？”里包恩问。

“简单来说是一类具有不可思议力量的道具，承载了神明或者恶魔的力量，以书本的形式存在——当然，也有少数例外，不过梦之书并不在此列。”

“神明或者恶魔……”里包恩低声重复，四月一日点了点头：“并非指的是宗教意义上的存在，而是更广泛的概念。”他看向流露出些许不安的沢田纲吉，“沢田君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需要，呃，我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四月一日静静地看着他，烟草燃烧的白雾袅袅升起，半晌他回答：“梦之书。”

沢田纲吉一愣：“只是一本书吗？”他本已做好放弃某项能力的准备，却没想到单凭一件物品——还是对他而言没什么价值的物品就能达成目的，一时竟不知道该欣喜还是觉得荒谬。

“穿越时空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但若是有了梦之书，难度则大大降低，甚至梦之书本身的价值就远胜于此。”四月一日解释道。他忽然抬头，扬声道：“小全、小多，去宝物库把那件东西取过来。”

门外传来轻快的应答，随后便是远去又复近的脚步声，两个少女很快便带回一只小巧的木盒。四月一日咬住烟管，从小多手中接过盒子：“沢田君的愿望，应当是让他们能够平安归来。”

“……是。”沢田纲吉谨慎地回答。

“那么梦之书超出的代价，就由它补足吧。”说着，四月一日打开了盒子。

“这是——”沢田纲吉并没有见过这件物品，但深紫色的光芒映入他的瞳孔，超直感就告诉了他答案。他不可思议地抬起头：“这是云雀前辈的——”

“阿纲？”山本武因他戛然而止的话语露出困惑的表情。

“没有错。”四月一日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沢田纲吉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言，他看了看以担忧的目光注视他的山本武和里包恩，缓了口气：“这就是……云雀前辈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