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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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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甲军中兵士的身形在漫天蜷曲的黑色烽烟里显现,冷甲照寒光,玄铁兵器杀意弥漫,似是一群猝然出现的阴兵,团团围住太极殿。

须臾之间,局势倒转,前一刻所向披靡的叛军士气削减,不等冷甲军出手,只因看到为首的玉面阎罗,纷纷缴械投降,跪地求饶。

庄衍怀翻身下马,背后的披风扬在空中,俊美的脸上,更多是沉稳肃穆,一股势不可挡的将才之气,和与沉重甲胄不符的儒雅,少有这个年龄男子该有的少年气。

韦礼纯手中的兵器甲胄早被卸掉,绝对局势面前,最后的挣扎不过是白费力气。

这个结果他不意外,自古篡权夺位,败者就是如此代价,这样场景的预想他早就在心底描摹着。

秋风吹拂蓬乱的发丝,在眼前扫过,他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生出了白发。

手持银剑的少年人朝自己而来,浩浩汤汤的军队在他身后,肃立在太极殿前的广场上,玉白的地面和玄色的盔甲反差鲜明,地面为盘,兵士为棋,像是被庄衍怀掌控的棋局。

庄衍怀收剑入鞘,跪拜何骢:“乱臣悉数伏诛,臣救驾来迟,请圣上恕罪。”

翠绿的佛珠停止捻动,重新绕到了手腕上,何骢应了一声,调整了端正的坐姿,对庄衍怀的救驾没有丝毫的惊喜和意外。

韦礼纯缓缓垂下了头,在庄衍怀的面前,他觉得自己是一条走到了尽头的丧家老犬,毫无胜算了。

今日他以为的胜券在握,不过是他人早就设好的圈套,何骢和庄衍怀早有预料,怎会坐以待毙,不过是骗着他唱了出请君入瓮的戏。

眼皮低垂,遮蔽住眸中的光亮,就在快要完尽时,记忆中熟悉的面孔重新浮现在面前。

晦暗的眸中重新显现最后的光彩,那不是希望,而是死前对仇敌,痛斥的滔天恨意。

恭靖侯庄悭,他的妹夫。

韦礼纯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这个人了,甚至早就淡忘,淡忘了这个死在他手里的人。

庄悭死了,庄衍怀接替了庄悭的位置,作为小恭靖侯,重建冷甲军,所有人眼中今日的冷甲军不比昔日荣光,年轻的小恭靖侯不比他父亲的权势。

在他们这一辈眼中,庄衍怀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便是穿上了父辈的铠甲,能上阵杀敌,心智才干胜过同辈,却没有在官场浸淫。

庄衍怀不会勘破,圣上待他如亲子,是视其为棋子的缘故。

少年人的高傲心性是利器,无畏无惧驰骋疆场,挣得满身荣光,可高傲心性最不能承受的东西,就是背叛和利用。

韦礼纯望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苦笑着,胸腔震动。

韦衡侧目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将死之际,他满面流涕。

看庄衍怀掉下悬崖,以为其必死无疑,谁知他能起死回生,毁了大业,误了性命,纵使有千般后悔,如今谈来,都是无益了。

他不知韦礼纯在笑什么。

所有人都是如此,看着韦礼纯的神色,有种超乎鄙夷的不解。

何骢开口:“韦礼纯,无疾唤你一声舅舅,他是朕的儿子,朕顾惜他,给你求饶的机会。”

韦礼纯笑得太久,干涩的嘴唇出现了裂口:“我为何求饶,成王败寇向来如此,今日我败了,殊不知有朝一日,苍天有眼,不会留下圣上如此薄情寡性的暴君昏君,我会在地下看着,看着圣上败落的那一日。”

韦衡瞠目欲裂,不解韦礼纯之为。

局势已然如此,圣上给了求饶的机会,为何不仅仅抓住,给自己留条活路?

磕头的声音沉闷却响亮,回荡在整个太极殿里,韦衡的眉心中间,一道血柱直愣愣流下来,像是把他的脸劈成了两半。

“圣上恩德,圣上万岁,今日是臣鬼迷心窍,求……求圣上开恩!”

韦礼纯恨道:“天生的蠢货,你怎配做我韦礼纯的儿子!”

韦衡听着韦礼纯的叱骂,磕头的力道更重,指着韦礼纯,乞求何骢:“圣上也听到了,他不认我是他的儿子,今日之变,我是受他胁迫……臣有罪,罪不该受人蛊惑,认贼作父!”

人在生死面前,本性显露无遗,对于贪婪求生之人,孝悌道义,都是能踩在脚下不值一提的东西。

亲者背叛,信者厌弃,骨肉视为仇敌,韦燕真和何苒儿如此,韦家父子亦是如此。

庄衍怀瞳孔如深潭,深不可测的墨色隐匿了眸底的微澜,那是一种酷寒森冷的愉悦之意。

眼前的戏码,胜过京城里最红的戏班唱出的好戏,可惜这样的戏还剩最后一出,不能日日看见。

庄衍怀呈上了韦衡的罪证,数日来,呈事司对韦衡的追查,不是徒劳,一无所获只是表象。

何骢叹了口肺腑的浊气,摆摆手,示意让姜容漪扶自己起来。

“韦家父子之为,按律当诛九族,皇后二皇子已故,朕想念他们,亦想当个明君,不愿在世人口中落下苛待外戚之名。故法外开恩,斩韦礼纯首级,尸首弃于乱葬岗,韦衡毒酒赐死,韦家其余人等发配为奴。叛军一干人等,就地伏诛。”

磕头声戛然而止,韦衡面如死灰,韦礼纯闭上眼睛,似乎从容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姜容漪搀扶何骢,走下龙椅,行至龙椅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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