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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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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娘子,我们可汗就在里面。”侍女领着楚照槿进了王庭。

楚照槿看着面前紧闭的门,不由扯了扯嘴角。

老东西还挺神秘,请她过来,还要她自己推门进去。

她倒是要看看,这老东西长的是青面白面,嘴里有几根獠牙。

门嘎吱推开,浓郁的异域响起扑面而来,殿内灯火闪烁,颀长的身影背对着她,站在花纹瑰丽的墙壁前,褐发及腰,带着微微的弧度,几根细辫别在而后,发间缀着金饰。

直到他听到开门声,缓缓转身,骨骼分明的面容上光影攒动,抬起眼眸,碧色的瞳眸澄澈温润。

楚照槿差点没能说出话来,“安法师?”

侍女在旁提醒,“这是我们的新可汗,楚娘子不要不敬的好。”

楚照槿笑了一声,觉得上天定是喜欢写话本子玩儿,这怎么想都是天方夜谭的事。

长安最负盛名的翦教大法师,一夜人间蒸发后,到北燕来当了新任的可汗。

“安法师……可汗就是前些日子,突然回到北燕的那个三王子?”

安阿那延点头,抬步朝她走近,“我可以跟你解释。”

楚照槿后退一步,抬手止住安阿那延,

“可汗不必跟我解释,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也有自己的立场,我虽不知其中因由,却也理解可汗所为,在长安时,可汗对我并无恶意,现在我对可汗,亦不会生出偏见疑惑。”

安阿那延的话被她堵了回去。

她言辞温和,态度疏离有礼,口口声声说理解他,分明是在把他越推越远。

正是出于不在意,才无心了解更多,哪怕是自始至终他都在骗她。

“你来北燕是为了找小恭靖侯吗?”

楚照槿点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我要带庄衍怀回去。”

她凝眸审视安阿那延,言辞铿锵犀利,“我听闻,老可汗道谁能拿下朔州城池,可汗之位就属于谁。冷甲军守住了朔州,可汗你却还是坐上了这个位置,是因为你杀死了庄衍怀,解决了北燕的心头大患么。”

几月前的战场上,庄衍怀看到这张面孔时,是不是和她一样惊讶。

碧眸泛起了暗色,安阿那延的喉结艰难滚了滚,

“我的确是北燕的三王子,但我胜过大王子成为新任可汗,是出于我西征拿下了粟特回赤两部之由,并非对小恭靖侯下手。”

“如此说来,可汗与我如今虽不如往日称得上朋友二字,好在并无深仇大怨。”

楚照槿敛眸,露出满不在意的浅笑,“不知可汗知晓我夫君的下落吗?”

战场上没有庄衍怀的骸骨。

他是北燕最为忌惮的宿敌,若他死了,以北燕人的暴虐习性,绝不会善待他的尸身,若他得以死里逃生,安阿那延不会一点消息都不知晓。

心口沉闷的痛感传来,安阿那延看着她腰间的翎羽,扯着唇角露出浅淡的笑意,

“楚娘子先在王庭住下把吧,小恭靖侯的下落,我替你去寻。”

小恭靖侯死了这样久,她竟还称之为夫君。

“如此,麻烦可汗了。”

楚照槿行了翦教的礼节,从前在长安时,对安阿那延行的就是这样的礼。

不是不知北燕的礼节,一路过来看到王庭里的宫人行过,她只是不想遵从北燕之礼。

她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到哪里都能习惯当地的风俗生活,但只要想到庄衍怀小时候的事,她对这个地方提不起来半分喜欢。

“把楚娘子送去布置好的殿里歇息。”

安阿那延吩咐宫人,他的声线很沉,眉骨高挺,在眼下投射一道暗沉的影子。

楚照槿没有发现他的失落。

——

推开窗户,外头仍是寂静的雪夜,北燕的冬天只见得白雪覆盖的戈壁,风雪肆虐呼啸,没有一点儿生机,瞧久了就觉得没意思。

开着窗户没多久,房内的窗台上就积了层薄雪,关窗休息前,楚照槿拿了帕子把它们清理干净。

“这就是可汗交付翎羽的那个女人?”

“是呢,还让她住在先王后的宫殿里。”

楚照槿手上的动作一顿,不着急关窗了,听着窗外宫人议论的声音。

安阿那延上位后,推行汉教,明令北燕人学习汉话汉文,特意选了汉话说得最好的侍女来伺候她。

不过楚照槿对北燕人保持戒心,不让她们近身伺候自己。

“听说她就是那个将军的妻子。”

“难道我们北燕会迎来一个汉人做王后?”

再往后,两名侍女说的是北燕语,楚照槿不再能听懂了。

阖上窗户,楚照槿眸光闪了闪,解下腰间的翎羽,捧在手里端详了会儿。

这片翎羽是九荼阁阁主赠给她的,据说能保平安。

知晓来北燕艰险,除了弓弩匕首之类能防身杀人的东西,她还带了一大堆求助于神灵之物。

不光是这片翎羽,出行前她跑遍了长安城里所有的佛寺道观,求了满满当当一荷包的平安符。

一个神仙不显灵,那就通通都求一番,总能遇上个心软的,改改生死簿保她一命。

“可那两个宫女说这是安阿那延给我的。”

楚照槿恍然大悟,自言自语呢喃,“原来他在长安有两重身份。”

隔着那道不见真面孔的帘幔,安阿那延是幽冥坊九荼阁通晓天下事的阁主,穿上羽袍坐上神座,又是翦教普度众生的大法师。

何骢疑心了一辈子,死了都没猜到,北燕奸细就在自己身边,还日日为他炼制丹丸。

就算庄衍怀不复仇,何骢也会死于姜容漪之手,哪怕姜容漪无心皇位,何骢因求长生食用丹丸,也会神不知鬼不觉死在安阿那延手里。

楚照槿捏着翎羽,轻轻敲了敲寰奴的脑袋,没有再将翎羽戴回腰间,放进了包袱收好。

“等见到你那个疯子主人,得告诉他人要多行善事,多行不义必自毙,别没事上赶着去当别人的仇家,何骢就是最好的反例,知道了吗?”

寰奴委屈嘤嘤了两声。

听不懂。

楚照槿给寰奴喂了肉干,“你知道你委屈,我教训不了你爹,就只能教训教训他儿子呗。”

还有一桩没想到的事,她和安阿那延初遇时,她已嫁作人妇,安阿那延一个出家人,居然早在还俗之前,就对她有好感。

不承想长着一张清心寡欲的脸,干的却是离经叛道的事。

楚照槿侧目看了眼紧闭的琉璃窗,神色骤然沉下来。

两个北燕人嚼舌根,偏偏用的是汉话,短短四句话,就能让她想清楚这么多事。

看来,有人故意想让她听到这些故事。

——

在有庄衍怀下落的眉目前,漫无目的地到处找反而是在做无用功,不如先在北燕王庭里找线索。

楚照槿没有来者是客的拘谨,第二日就把北燕王庭当自己家逛,正巧让寰奴也跟着,省了遛鸟的麻烦。

安阿那延许是下过令,王庭的宫人对她毕恭毕敬,去哪儿也不拦着。

从前她没来过北燕,听闻大鄞人都说北燕人茹毛饮血,心里难免生出偏见,以为北燕人像野兽般风餐露宿,晚上睡觉就打个地洞。

如今一观,深感谣言害人。

北燕的王庭虽比不得大明宫富丽堂皇,却也别有自己的一番风味,特别是到哪儿都有北燕特有的香料味儿,刚开始觉得冲得人头晕脑胀,不如中原用香讲求内敛含蓄,后来待上几日,不知不觉就习惯了。

“到这里味道怎么不一样了。”楚照槿一路都闻着相同香料味儿,靠近眼前这座白塔,才闻到不同的味道来。

依旧是浓郁的异域香,不过和北燕人惯用的有些不同,夹杂着一点文人雅士钟爱的茉莉香。

茉莉多产在长江以南,大鄞和北燕已有几十年未开互市,大部分北燕人许是一辈子连界河都未跨过去,怎么会在香料里加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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