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止住了笑,三人围着火堆坐下。沈湛问道:“大冰块儿,你走的时候可有人跟踪吗?”夜行点点头,“宵小之辈,功夫不到家,不过两条街就把他们甩掉了。”沈湛皱皱眉头说道:“这就更确定是是冲着我们来的了。”
锦衣有些不爽快,问道:“小清显,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回京去?”
“当然不能了。明天就去查案去,咱们是顶着盐务名头来的江南,所以,江南的盐一定有问题,而切恐怕还和京城有牵连,咱们顺着这条线往下茶,一定能查出点什么来。”
锦衣听罢挑了挑大拇指赞道:“有道理啊!如果江南没有私盐问题的话,一定不会有人来找我们麻烦。可是······”锦衣脸上露出了难色,“这怎么查呢?江宁府的官吏都说不定牵扯其中啊。”
到了后半夜空气湿寒了很多,沈湛把身子向火堆挪了挪了,说道:“不能上来就去官府,咱们得自己查。”她没有卖关子,把自己的想法解释给锦衣夜行听,“想要快速查到私盐的线索,最好的方式就是加入进这门生意里,那么什么人要买盐而且是大量买盐呢?”
锦衣不太肯定地说:“饭馆?”
沈湛坚定点点头,“对。我今天一天就在各个酒肆饭馆中乱转,明天咱们就去探探消息。”
第二天三个人起了个大早,夜行去了御卫司。沈湛在脸上贴上改换面貌用的假皮,唇上贴上一道胡须,又换了一套极其俗气的锦缎衣服,活脱脱一个市侩客商的样貌。锦衣则扮作仆人家院。两人进了城,大摇大摆一家饭馆门外,饭馆里没有客人,门口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急售”二字。二人进了门,沈湛大声问道:“店上有人吗?”
“有!”从内间传出一道中年男性的喊声,紧跟着是一阵脚步声,再之后一个五短身材的人掀帘而出,这人脸上堆着笑向沈湛走来,很是恭维地说道:“这位员外,鄙人姓陈,是这间饭馆的东家,员外爷可是要来看店面的吗?”
沈湛打量了一眼这位陈老板,不禁有些纳罕,他不像个东家倒像个跑堂的,身形气质和赵家伯父差远了。沈湛这一迟疑倒是让陈老板不疑有他,说着:“员外贵姓?鄙人是一时走狗屎运赚了些钱才顶下了这件店面,没奈何实在不会经营,这才打算把这好好的铺面转让出去,鄙人家里还有别的生意,嘿嘿,要回去做别的去了。但这地段可是好地段,人旺着呢。”说着挑起大拇指。
沈湛双手背后迈着方步往里走,嘴里同时说着:“先看看吧。”她时常去和乐楼,赵老伯的身形情态她熟悉得不得了,她模仿着赵掌柜地样子在店铺里巡视,还真像是一个地道的客商。陈老板见状更是眉开眼笑,跟在后头不停地替她介绍。当沈湛胡诌说是刚从京城返乡来开店的,陈老板更是不遗余力介绍江宁城这些年饮食的变迁。沈湛借着这个机会故意面露难色,问道:“这店铺我很满意,和我在京城店面大小相似,就是······”
陈老板马上接上话,“沈员外有什么不放心的,尽管说,鄙人尽量满足、尽量满足。”
沈湛一脸纠结,说道:“现在做生意难呐,这几日又见各个饭庄酒肆菜价不甚高,扣除工钱和油盐食材,获利不高啊,难,真难。”说完深深叹了口气一脸通心的样子。
陈老板一听这话有些急了,害怕这单生意做不成,又是宽慰又是吹嘘江宁繁华,说了大半日嗓子都要哑了。沈湛还是摇摇头,一边说生意难做一边作势就要离开。陈老板“嗐”了一声,把沈湛硬叫了回来,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沈员外,有些话我本不应该跟你说,不过都是市面混的就交个朋友。”说完他一双鼠眼看看周围,又把沈湛往里拉了拉,小声说道:“员外爷,你要是顶了我的铺子,我有办法让你老买到价格合适的咸面,比外边低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