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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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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讲话硬气,专挑人脸皮最薄的地方挑。沈老夫人见已经挂不住面色,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寒大人当真是因为小儿今夜擅自外出的缘故,此时此刻才这般咄咄逼人吗?大人心中在想什么,老身不得而知,只是,若是因为过往的梁子……大人如此行径,可算是公报私仇,那么到了皇上面前,老身也要讨个说法来。”

寒沧烈目色未改,唇角扬起一丝泛冷的笑:“什么过往的梁子,寒某愚钝,请老夫人言明。”

这还需要言明吗?他们两家,能有什么梁子!

既然他这么装傻,那反而证明有戏,沈老夫人索性豁出去:“若是你还惦记着过去的姻缘被我们沈家截了道……大人有大人的刑法,纣南侯府自有纣南侯府的家法。”

话说到此也就是了,对方听得明白就好。即便这般模棱两可,大庭广众之下被人一再打压不得已身段如此卑微,沈老夫人这老脸就仿佛面皮被撕下来般火辣辣的。

但只要管用,踩到他的软肋,那也值得。

沈老夫人双眼如炬,死死盯着寒沧烈。然而,他听过方才那些话,神色始终淡淡的。

那张英挺俊美的容颜上,没露出自己想看见的担忧或焦急。连最细微的一丝裂痕都没。只微垂眸,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摩挲手中缰绳。

片刻,他才如同被逗笑般,很突兀低笑一声。

旋即仰头哈哈大笑:“沈老夫人,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们沈家的人,沈家的事,有什么家法、想打想杀——跟我寒沧烈有什么关系?”

沈老夫人心一沉。坏了。

怨责地看一眼旁边的张嬷嬷,她就说,寒沧烈何等人物,怎么可能在意一个一无所有的雪月?

还明里暗里威胁人家呢,以为能抓到什么软肋——眼下,就算把雪月捏圆捏扁,于他寒沧烈而言也是不痛不痒毫无关系。

方才心中还想了一些折磨雪月的法子,此刻也都万念俱灰,懒得折腾了。沈老夫人老脸通红:这一步走错了,这可真是把脸递上去让人家打。

正尴尬时,远处传来一阵清冽的马蹄声,在寂静月夜里显得格外清脆。

寒沧烈耳尖微动,侧头。

一瞬间,他脸色笼罩下一层阴翳。

像是计算好的一般,与此同时沈轻照闲庭信步从府中出来。

他不慌不忙,几乎没将沈老夫人吓个半死,低声急道:“你现在出来做什么!这祖宗是什么好打发的主么!胡闹——”

沈轻照亦低声:“母亲百般招数用了,可有成效?既然寒沧烈不好打发,便寻一个能制得住他的人管一管他胡闹。”

沈老夫人愣了愣,但瞧来人纵马收缰,已然停下,这才看清——这竟是继承寒氏衣钵的镇远大将军,寒瑶色。

好哇,她这儿子脑子够活的。竟能想到将寒瑶色请来。

顿时,沈老夫人微笑点点头,心也不那么空悬无底了。

寒瑶色孤身一人前来,四下看了一圈,对寒沧烈道:“你给我下马。”

寒沧烈二话不说,依言照办。

寒瑶色垂眸看着,自己也翻身下马,一扬手,自有机灵的人抓住缰绳,牵马到一旁去。

看这阵仗沈轻照微微挑眉,淡笑着弹了弹衣衫侧摆,好整以暇望着对面诸人。

寒瑶色略一沉吟,倒没急着与对方客套寒暄,先是斜了自己弟弟一眼。

多年相依为命姐弟情深,两人默契已达不必开口的程度。

寒瑶色扬眉:你来抢人为什么不提前与我商量。

寒沧烈道:“二姐,请不要妄加揣测。我来此为公事。”

寒瑶色歪头:说实话我才好帮你。

寒沧烈道:“你误会了。”

寒瑶色神色转僵:不是,那沈轻照找我来干嘛?

寒沧烈道:“他找死。”

……真的和月儿无关?

“是。”

寒瑶色舌尖轻舔过牙齿,目光微转,看一眼刚刚她冤屈的弟弟骑的汗血宝马。

马亦无辜瞪她。

哈,谱摆早了。

一瞬间的尴尬内疚之后,寒瑶色胸腔里的怒火渐渐烧腾起来,好好好,他娘的,想让她来给撑腰是吧?

她深呼吸,转头微笑:“老夫人,沈侯爷。方才纣南侯府来报,说本将军的弟弟在贵府门前霸道无忌,约束不得,本将军听了还以为……”

以为他来抢媳妇的。好,这话就不说了,寒瑶色上前一步,“本将军,正是为此事来的。”

此话一出,沈老夫人放下三分心变成了七分。

转头看沈轻照,这里有他们同辈人说话,她这个做长辈的倒不必着急出头了。

沈轻照也很明白,淡笑开口:“劳烦大将军走这一趟了,再下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叫您深夜惊扰,明日自会亲自登门向您敬茶赔罪。”

寒瑶色道:“这就不必了,今日事今日了。明日大家都清静。”

沈轻照一愣。

寒瑶色背负手,慢慢踱步一来回:“按常理讲,狱署司的事我管不着,但狱署司的前任司尊是我母亲,再上一任司尊是我的外祖父。于国,乃机关重构之地,出不得半分差错;于己,更是家传之承,不敢辱我先人的脸面。”

寒瑶色停下,虚虚一指寒沧烈:“我这四弟年轻愚钝,能力浅薄,既无约束之能,又生是非之端。叫诸位看笑话了。沈侯爷今夜将我请来,自是认我秉公执正,那我今夜且再管一回狱署司的是非。”

沈轻照和沈老夫人好不容易和缓的脸色俱是变了。

尤其是沈轻照,这一番话砸下来,他几乎数不清自己的脊梁骨被重重对方敲打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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