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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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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人去街头打听了,外面现在都传......”段姝焉下意识停住了话题,暗自打量着秦祉的神色,此番话并不是容易说出口的,尤其是对着这样一个身负重伤,从那地狱之中逃出来的人来说。

“你有话直说,不用想其他的。”秦祉说。

段姝焉点头,一只手轻轻握住秦祉,道:“外面都传相国府再无活口,但城内搜寻的人马并未散去,阮义手下的骑都尉屠玉将军亲临,说是恐昨日刺客未绝,为保天子安危继而搜查,让百姓不要惊慌。”

“都邑城门眼下并未落锁,只是有重兵把守,往来出行并非易事。”段姝焉说,“我命人备马车,你扮作我侍女的模样,我送你出城,想必不会有人察觉。”

秦祉摇头说:“不行,既然屠玉当街搜寻,声势如此之大,此事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承蒙段淑女救命之恩,接下来请淑女就当从未见过我,不要说,不要问,亦不要想。”

“这府上可有偏门,我如今身份,不能再多待……”

“不好了!女公子!”院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侍女迈着碎步一路小跑着,面色惊慌失措,竟“哐”地撞上了门。

“做什么如此慌乱?”

她喘着气道:“花、花...兰干花中朗将突然上门拜访,眼下已经到了客堂!”

霎时间空气徒然一窒,段姝焉失手打翻了食盒,那碗粥顺着案缓慢流至地面,裹挟着糕点,一片狼藉的除了眼下此景,还有段姝焉那猛然跳动的心:“兄长不在邸中,他为何会来?”

“他是一个人,还是带了什么其他的?”

“是一个人。”侍女道,“只带着一个木盒,说是送给女公子的薄礼。”

段姝焉深吸了一口气,朝着秦祉望去,不安地情绪仿佛从眼底滋生,慢慢覆盖全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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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堂内,一盏清茶被端起,花颖慈轻轻拂去茶沫,兀自笑道:“你们段家当真是家大业大,我自来了有一刻钟时间,茶都凉了也不见人来。”

话音未落,门外脚步已到,他抬眼看去:“瞧,这远途大抵累坏了你们家女公子。”

段姝焉一来便是眼前这番景象,花颖慈端坐于席,那调侃熟悉的神色正入眼中,形态自若的宛如在自家居室。

“花中朗将久等,姎因打翻了食盒,换衣物花费了些许时间。”段姝焉双手合拢置于胸前,微微低头屈膝,点到为止,“不知花中朗将突然到访舍下有何贵干,兄长晨起便行公务,眼下不在邸中,若是......”

花颖慈鼻腔轻哼一声,摇头叹道:“恩...已经走了吗?”

“不应该啊。”他转而盯着段姝焉身后侍女看了两眼,“廷尉到底与众不同,连邸中侍女都比他处可人,我们可曾有过一面之缘,记得么?”

段姝焉身形一僵,余光瞥向身后,不知其意:“花中朗将?”

那侍女眼神透露着些许迷茫,只好求助的看向了自家女公子。

“啊,看来是忘了。”花颖慈好整以暇地支起手,“今日卯时三刻,洛水街。”

“你。”

“不是在询问相国府刺客一事吗?”

这句话登时刺过来,冷意瞬间从脚下蔓延全身,段姝焉只觉脑内一片空白,他知道,他不是在试探,他什么都知道!

她自以为只是救下秦祉这一举而已,应当无人察觉,结果真被牵扯进来了,如今兄长尚且不在,花颖慈这人会干出什么事,她难以预料。

可怎么偏偏他会来?

段姝焉在脑内瞬间构想了无数可能,搅成一团乱麻,开口连声音都一颤:“你……”

“看来是不愿见我。”花颖慈一副善解人意又好说话的点头,“那便有劳段淑女先行过目这份薄礼了。”

他轻轻轻轻拍了拍几案上的木盒,示意那侍女,“来,给你们女公子赏玩的。”

侍女半信半疑地接过,那木盒有些重量,细细闻去还有些许异味混着,只是不知用了多少熏香:“女公子,要掀开查看吗?”

段姝焉疑虑未减,只是此人敢公然现身廷尉府,会明目张胆做些什么吗?不愿见他又是暗指秦祉的话,那这份礼......

她垂眸看着那木盒:“开。”

木盒掀开的一瞬间,一声尖叫响彻云霄,那侍女吓得手一抖扔出去几米远,里面的东西顺势翻了几圈滚落在地,再看段姝焉脸色惨白,咬着唇靠在门边,不可置信地闭上眼,胃里如浪般翻滚着恶心。

“女公子,出什么事了?”门外侍卫冲了进来,也被眼前此景惊到,顿时拔刀直指那人。

地上残留点点液体。

那是一颗人头。

花颖慈见状反而笑弯眉眼,连哎一声,谴责道:“别弄坏了我的礼,你这人,怎也不端的仔细些。”

疯子。

段姝焉强压下那反胃的感觉,冷声道:“花中郎将这是什么意思?”

“都说了,是份薄礼。”花颖慈轻扶着几案起身,“倒底不是兰干,不受待见啊。”

“她尚在此处不出来迎我就罢了,礼可替我转达清楚了。”花颖慈拱手行礼,冲着屏风后那道身影笑道,“那……在下告辞。”

“这玉佩,便当做送行礼了。”

玉佩……

夜凉如水,皎月好似如从前一般,光阴留不下任何痕迹。

当初那个处事冲动的女公子如今已然成了不露声色的晋赭王。

往事宛如昨日,历历在目,万重悲。

秦祉抬手理了理亲王的常服,看向面前的花颖慈,轻声说:“我始终都没问过,秦赜的玉佩,当年为何在你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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