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攻。

竹马赶紧恭敬地向受介绍攻的身份，帝王的皇四子，倍受民众爱戴的秦王殿下。

受第一次见攻就心里有些发毛，明明对方举止贵气无比，毫无失礼，可他就是觉得在对方寥寥几次扫过自己那只受伤的脚时，眼神像极了狼盯上了合乎口味的猎物，于是只能把脚藏起来，然后颤颤巍巍地给攻行了一个并不规范的礼。

攻面上惯是从容淡定，似丝毫不在意受，只好心让竹马用自己的帕子替受包扎好受伤的脚，且不必顾虑太多，只说自己这帕子是还没用过。

顾及对方皇子身份，竹马开始有些犹豫，但想起自己能靠自己的本身，在以一介白身，能够在那场震惊朝野，且让科举主考官的皇三子，在因舞弊暴露而锒铛入狱后又畏罪自戕的科举舞弊案中全身而退，且最后成功摘得榜眼，全都仰仗攻对自己的赏识，而现在对方好心赐下帕子让自己替受包扎伤口，自己如若顾虑让受避嫌而不领情，岂非太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且忘恩负义了不是？遂只好恭敬接下攻手中的帕子，然后小心替受包扎好脚，并脱下自己的一只鞋，让受穿上。

受有些难为情，但还是让攻的帕子把自己的脚给层层裹住了。

攻全程都没有多说一句话，似乎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受和竹马，只眼神淡淡地看着这对温馨恩爱的小情侣。

可受和竹马都不知道，攻刚刚送出去的那条帕子，其实是攻的贴身之物，非攻极信任之人触碰不得，且，攻在今日之前，极少露出过这等让人看不清的淡淡眼神。

而最近一次露出这等眼神，便是在整理好皇三子收授世家贿赂的科举舞弊案的铁证，并在狱中逼死对方的前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