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来生门口，V不禁怅然。

第一次来的时候，杰克还在，她不知天高地厚，认为轰轰烈烈地死更痛快。

她一马当先，坐到吧台上：“老样子，银手的酒。”

酒保克莱尔看了她一眼，停下手头工作：“嗨V，好久不见，你看起来和以前不太一样？”

“眼光真毒，”V竖起拇指，“给维克多来一瓶，老维，你喝什么？”

“和你一样，敬银手。”

“开个包厢，”V端着杯子，轻轻摇了摇，“帮我找个偏的，让我和朋友安安静静呆着。”

克莱尔：“你这次的朋友不少，有未成年是吧，我知道了。”

罗宾东张西望，对这灯红酒绿的酒吧表示新奇。这就是未来的样子？

超人搂住罗宾，来自四面八方的谈话尽入耳中，让他眉头紧皱。

包间里，V撑着脑袋，心思各异的新朋友们窃窃私语，老维浑然不在乎。

“你是我熟识的V，还是陌生人？”罗宾率先问。

“Both. ”她笑了起来，“我是救过你的V，也是夜之城名声大噪的V。没什么不同。”

“什么意思？人格分裂？”

“秘密。”

“我们怎么回去？”

“不知道。”

“那让知道的来。”

“没办法，这个世界不好吗？以你的能力，可以继续当罗宾。”

罗宾：“毫无意义。没想到你会这么说。”

V：“人生第二课，别相信刚认识的人。”

包厢忽然被人闯入。

“……V？”

“是我。”

“你这阵子去哪儿了？强尼呢？还有计划。”

“没什么计划。罗格，你不用去冒险，和你儿子活着也挺好。”

“我等了五十年，你对我说这个？强尼是不是出事了？！”

“强尼变成星星了。”

“你说什么？”罗格大惊。

“我说，他变成星星了。”V面色不变，“希望他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真不是强尼？”

“别想了，强尼不喜欢当trans（变性人），当然，重点是……我想当个人，自由人。他成全了我。”

“你变了，V。”罗格失魂落魄地走到V旁边坐下，沙发一下子拥挤了。

抢过V手里没喝完的酒，狠狠地灌下去，罗格问：“那你还去荒坂塔吗？”

“也许。”V觉得自己心态平和像个圣人，“等我看够了这个世界，我会去做这件事。你比我多活了几十年，就算死了也不亏，还有强尼一块儿死。我不一样，我■■■想活着。”

罗格：“我的寿命可等不了你。”

“这儿是来生，也许你应该再搞个酒吧，叫‘余生’。复仇的确爽得要命，心理负担全消，但是罗格，在活着的人眼中，你的牺牲除了让他们感叹几秒钟以外，没有更多结果。”V很有心得地说，“当然，重点是就算有人要做这件事，还得是我这种年轻人去。”她看向苍老的罗格，抿嘴一笑，“麻烦你，帮我点一杯杰克·威尔斯。就是伏特加，加冰、柠檬汁、姜汁啤酒，还有一点点爱［注1］。”

还有一点点爱。

罗格懂了她意思。

“你想把这事自己担下来？”

“我现在简直强得可怕。”V笑嘻嘻地说。

罗格走了。

V指着包厢外面：“罗宾，觉得这里怎么样？”

“让我想起企鹅人和冰山俱乐部。”

“哦，好端端地提他做什么？”V悻悻地说，“好了，我的事也处理完了，接下来，我来谈谈我的猜测。”

超人：“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来到这里？”

“Bingo！”V轻轻鼓掌，“我也是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看向老维，面带歉意，“我很抱歉。”

老维：“你又要走了？”

“我想把你也带走，但我尊重你。我走，夜之城毫无损失；你走，夜之城就相当于失去了明灯。”

“让我想想，V，你一回来就扔给我难题。”

“我不算勇敢。只有朋友在身边，我才敢冒险。”V诚挚地与老维对视，“不急，老维，我先去处理我朋友的事。我的电话永远为你接通。”

喝完代表杰克的酒，V一伙人离开了来生。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没有再来。

＊

“你有办法了？”

“很长的一个故事，但我想如果有肯特先生的帮忙，故事可以缩短。”

“什么？”

“没什么，我的外卖到了，待会儿继续。”

V出门拿外卖，过了几分钟才回来。

“故事要从我来到哥谭说起。”V很会卖关子。

罗宾一下子被吸引了。

“那时候还是2009年的冬天，我在哥谭的一辆车里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