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母闻言点点头,“确实如此,亲家母考虑的周到。”
佘夫人听闻殷母如此说,略带得意的笑了笑,吩咐卢管事道:“刚刚殷娘子所说的那些你可听明白了?”
卢管事微微垂首,“回夫人,老妇听明白了。”
“既然听明白了那便开始吧,至明早天亮前,我要个结果!”佘夫人说完便挥挥手,让众人散去。
转头对如葵的阿母殷夫人说道:“既然葵娘说如藿还须静养,且这里也不便我们久等,那亲家母和如葵去我院中等着如何?”
如葵瞧了一眼佘夫人,“佘夫人如此体恤,如葵和阿母自是方便的,但就不知还在您堂内困着的陈小公子方不方便了。”
佘夫人顿时僵住了,糟了,忘记陈府的小公子还在自己院子中等着呢!
殷母用眼神问着如葵,什么陈府的小公子?
佘夫人打着哈哈,尴尬的笑了笑,“瞧我,这都给忙糊涂了,忘了今日来家做客的陈小公子,既然这样那咱们先去偏厅等候着吧。”
等一行人到了偏厅,佘夫人便借口说道自己还需要安顿一下困在府内的陈小公子,如果这边有什么消息或者情况,差人和她说一声,她先不在此同殷母和如葵一起等结果了,说完这些便急匆匆地走了。
如葵看佘夫人已经离去,整个人便放松了下来,后背靠在椅背上,端起刚刚上好的茶汤,吹了吹漂浮起的热气,紧接着便就着茶盏喝了一口茶汤。
刚煮好的茶汤带着烫人的温度包裹住如葵整个口腔,顺着如奎的喉咙,流进如葵的胃袋里,茶汤带着的温度也似乎从如葵的胃袋扩散到如葵的五脏六腑,道如葵的手足四肢,最终,茶汤的温暖似乎像是将如葵整个人都包裹住了。
直到此时,如葵才仿佛像活过来一样,靠在椅背上,舒服的喟叹出声。
殷夫人看着如葵如此散漫的样子,倒也没说什么,反而还端起一旁的茶点递向了如葵,“慢点喝,刚刚煮好的茶汤,就这么直接下口了,也不怕烫着。”
“忙了一天了,饿不饿?先吃点茶点垫一垫?”
如葵冲阿母乖巧地笑了笑,拈起一块茶点,直接一口吃了下去,茶点相较于如葵的口来说有些大了,一块茶点就将如葵的嘴塞得满满当当。
如葵两侧的腮帮子鼓起,奋力咀嚼着,殷母看到此景忍不住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如葵正和茶点奋斗着,腾不开嘴来问殷母为何发笑,只能用潘圆鼓鼓的眼睛看向殷母,期翼着殷母可以透过自己的目光猜到自己的问题。
殷母也算不负所托,真的猜到了如葵想要说什么,“你刚刚吃东西的时候,两侧腮帮圆鼓鼓的,阿母想到了你在很小的时候吃东西也是这个样子,就和小仓鼠一样,可爱极了。”
边说着边倒了一盏茶汤递给如葵,“后来,等你略微长大了些,便处处板正规矩,阿母再也没有见过你这般吃东西的样子。”
后面的话,殷母说的语气略带一些感慨,有的时候孩子听话乖巧确实令人省心,但又总觉得缺些什么。
比方说如葵向来乖巧听话,行为举止多板正规矩,也确实成为了京畿诸多小女娘的追捧榜样,但殷母总觉得那个样子的如葵,反而没有像现在狼吞虎咽,丝毫不讲求礼仪的如葵来的鲜活真实。
这样七想八想,殷母突然想到刚刚佘夫人离席的缘由,开口问着一旁吃东西的如葵:“刚刚佘夫人说的陈小公子?哪家陈小公子?可是关停侯家的那个浪荡子?”
“没错。”如葵点头。
殷母疑惑地接着问道:“他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素来未听闻佘府与官亭侯家有什么交往,他怎么会来?”
说完似乎发觉自己问的人不对,如葵她一未出阁的小女娘能知道什么,随即转而提了其他问题,“说说吧,你阿姊今日因何事而生了这么大的怒气?”
如葵咽下最后一口糕点,略微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反问道:“阿母您和佘夫人在外面站了那么久,没问佘夫人今日阿姊为何动怒吗?”
殷母将手中的茶盏递给如葵,“我们在外面听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只能见着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面端,你不知道,阿姆都快被你们吓死了,哪有心思问佘夫人这些。”
如葵接过殷母递过来的茶盏,喝了一口,说到,“您真应该问问,毕竟如果说今日阿姊早产的源头,这佘夫人得担一半儿的责任。”
“担一半的责?”殷母轻轻拧着眉头,“她今日到底做了什么?”
“事情说来比较复杂,”如葵摸着茶盏的盏口,“简单来说,可以分成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说夫人想要越过你和阿姊给我直接安排和陈小公子两方相看。”
“什么?!”殷母怒喝出声,“她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如葵安抚着阿母,“没成,后来便被阿姊撞破了。但是第二件事儿和姐夫有关,姐夫似乎借别人的钱在外面养了外室,这事阿姊今日第一次听说。”
“啪!”上好的描金茶盏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