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桥没好气道:“你又来我师尊这里做什么?嫌你以前害她不够惨吗?”司情本身修为在几位长老里就偏低,那次为了席清,几乎是豁出命去,到现在,伤都没好全。
席清愧疚地低下头,然后站起身,“师伯,席清告退了。”
司道躺了一个下午,没有要睡着的意思,月光照进屋内,她感觉到结界之内有人进来,竟是松了口气。接着,再闭上眼睛,很快就沉睡过去。
次日早上,她推门出来,手上使劲竟然没推动,她又用了些力气,听见外面“哎呦”一声,接着门推开了,她看见席清慌慌张张地站起来,眉眼间有几分惺忪,像是刚刚睡醒。
司道看着他皱了的衣服,“这样睡在门口,像什么样子!”
席清对师尊讨好地笑了笑,保证道:“我以后不会了,师尊。”他昨晚回来就想去司念尘那里问清楚司情的腿是怎么回事,回来就看见司念尘的寝殿已经灭了灯,他就想着在门口等一会儿。
心里堆着乱七八糟的事,想着想着他就这样就睡着了,还非常没睡相,扒着人家的门睡。
司道走出来,看着席清额前压的变形的一撮儿头发,没提醒他。
“你等我,是为什么?”司道很有自知之明,弟子绝不会为了陪她专门在门口睡一夜的,席清肯定有别的事情。
席清立马就说起来:“昨晚我去司情师伯那里,见她在喝药,不知是生了什么病?”
原来是为了这个,就算是失忆了,对司情的感情也没有变化。她停顿片刻,说:“司情长老以前双腿受过重伤,药石无医,两年前,有个人把天捅出窟窿来给她寻药。”
席清往前走,着急问道:“那个人找到药了吗?”他那时找到许多药草。
诛魔阵内魔气环伺,滋养魔草,诛魔阵本身是仙级阵法,也孕育出些仙级灵草。他不知道什么有用该怎么用,只能一股脑把那些东西都带回道衍宗。还未送到师伯那里,他就遇见了司念尘。他以为,那些药草都毁了……
司道没有再说下去的兴趣,干巴巴道:“找到了。”因为药草等级过高,炼药师怕毁药也怕损伤修为,司情的药都是司道亲自炼的。
席清追问道:“那么司情长老的身体现在如何了?为什么还在吃药?”
司道冷冷瞥过他一眼,没说话。
司道的脸色越来越冷,席清终于从他自己的想法中跳脱出来,发觉了司念尘脸色不对。司念尘冷脸是常态,席清没想她是因为什么,拱了拱手,“那师尊先忙,我回去换身衣服。”
说罢也不停留,就离开了。
司道看着席清匆匆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心脏抽痛一下,她右手抚上心口,那种疼痛却消失了。
不知因何而起。
她缓缓起身,往后山走去。
往日修炼司道都是在后山,这里灵气充足,没人打扰,是个修炼的好地方。如今的司道虽然用不了灵气,但后山于她而言依旧是个好地方。
她用灵石布了聚灵阵,坐在后山开始画符。她自己不能凝聚灵气于笔尖,要费的力气便比其他画符师多些,从聚灵阵取正好够用的灵气,一气呵成画完才行,若是灵气取的少了多了,或是画符到一半稍有停顿,这张符纸便算是废了。
好在司道做什么都认真,画些常用的灵符于她而言不是难事。今日她研究了一种新的符咒,贴上这符,发型衣服可随心意而变换,只是时效有些短,只有两个时辰,于她而言,却能方便许多。
她手下一沓子符纸用完,司道将其都收入乾坤袋内,黑夜已经压了下来。
画了一整日符,司道腰酸背痛。她抬手唤出自己的佩剑,以剑招来活动筋骨。只是单纯的剑招,不蕴含一丝其他的力量。
身体都活动开了,司道便让剑回乾坤袋中去,剑悬在她面前,发出几声轻轻的嗡鸣,剑身也微微震颤,很有几分委屈的模样。以前司道不论做什么,用的最多的都是剑,可现在,她的剑快要积灰了。
她轻轻拍了一下剑身,哄道:“不要闹脾气,我下次和人打架,一定不会忘了你。”剑体光华大作,绕着司道转了一圈,很高兴地回了乾坤袋。
别人的剑都有名字,司道的剑也有名字,就叫——剑。她懒得起名,反正她这么叫,剑也听得懂,很好。
走过数日前雷劫降落的地方,地面已经看不出一丝痕迹,绿草如茵。这次下山,她竟这么几日就回来了。和云宗的事情还没解决完,不过有宗门其他人在盯着,线索丢不了。
她来时在路上布了杀阵,杀阵瞬息万变,回去的路上,司道小心再小心,破阵下山也已经是深夜。
她没有灵力,规则之力也不是随便能用的,便只有加强自己阵修和符修这两方面的水平。
回到院子,院中一如既往黑漆漆的。
她感应了一下,凌云峰上没有席清的气息,她躺回到床上,想着明日要做的事情:她的规则之力已经恢复,和云宗的事情现在还扑朔迷离,她总得去一遭,宗门上下对席清的看法还没有改变,还有司情的腿伤,药估计是快用完了,她试试看明天出门带上席清……